第18章 不纯粹,不如舍弃。(1 / 2)
第18章 不纯粹,不如舍弃。
看着眼前和这个女人怀念的神情,顾青衍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他庆幸时栖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但时栖却得到过这个女人的爱。
母爱。
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顾青衍的目光渐渐拉远,落在墓园山下的海滩上。
“我小时候在这里见过你吗?”
他问。
却没有问及关于时栖的事。
褚瓷沉默了片刻,回答:“见过。”
“嗤。”
顾青衍还是忍不住讽笑一声。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他会觉得眼熟了。
这个女人,不就是当初在花鸟屿的疗养院做护工的人,不就是时栖和时砚喊妈妈的人吗?
“所以,小时候在花鸟屿的时候,你默许我跟时砚时栖一起玩,却不让我跟家人说时砚跟我很像的原因就是这个?”
女人点点头,也陷入记忆中。
“我答应过,永远不跟你相见。但是,我舍不得你,所以还是借那个机会看看你,又让你们兄弟俩呆在一起相处相处。”
顾青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母亲的错,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顾父。
但他还是忍不住迁怒。
“所以呢?”顾青衍冷笑,“既然永不相见,你现在又出现在葬礼,选择不回避我是为什么?”
他红着眼睛看向褚瓷,“你知道我会来参加时栖的葬礼吧?你早就和蔺西迟商量好,等我来了就把这些真相告诉我,为了什么?”
“让我知道给我捐献心脏的是我的亲弟弟,让我知道现在墓地里躺着的是我的妹妹。想让我因此愧疚难过悔恨终身吗?”
顾青衍怒吼着,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难过了,但他并不会承认,“你做梦!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会难过!我凭什么难过?难过我天煞孤星,难过跟我有关的人一个个离开我吗?我偏不!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自找的!”
“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日子也过了二十多年了,你觉得我会稀罕这点真相?我会因为这点事实就崩溃?”
小时候的自己,在看到时栖时砚扑进妈妈的怀中时,他心里会很羡慕。
他的记忆里,呆在他身边的,除了奶奶,就只有照顾他的阿姨,从来没有妈妈这个角色。
但现在,他早已无坚不摧。
他以为他已经无坚不摧了。
可当褚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时,顾青衍发现,他的脸上竟已被泪湿。
褚瓷也被顾青衍冷硬的语气激得心头刺疼。
贪婪的视线落在顾青衍的脸上,一寸寸扫过,她缓缓将额头贴在这个儿子的胸膛上。
感受着里面咚咚咚跳得活跃的心跳声,她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汹涌着滑出眼眶:“我只是……只是听说阿砚当初捐献的心脏给了你,我很想他,也很想你,所以……我想来看看你们。”
最后几个字出口时,褚瓷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青衍感受着胸前女人的抽泣声,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胸腔内,那颗咚咚直响的心脏了。
他愣愣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这里,跳动着一颗健康的心脏。
而这颗心脏是他弟弟的。
他从冷冰冰的捐献书上看到是一回事。
而从褚瓷的口中说出,便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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