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但秦渊孤傲惯了，说什么他也不会低头。他闭上眼睛，配合地太医说：“开始吧。”

　　“是。”为首的太医应了一声，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一侧的麻沸散。

　　*

　　外面是初雪。寒凉的雪花落在裴絮雪的发丝、狐裘、肩膀上。他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那雪触碰到他的温度，很快化掉。裴絮雪蜷起手指，攥成拳。

　　裴絮雪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王怡摸不清他此时的心情，忍不住出声道：“陛下……”

　　他话还未出口，裴絮雪突然道：“母亲对朕说，朕出生的那天，是大雪……”

　　王怡闭了嘴，恭敬地垂首听着。

　　裴絮雪继续道：“那天雪下的很大，人一脚下去，要到小腿这么深。算命先生说，朕这一辈子坎坷不平，却是个封侯富贵的命。”

　　“……在雪天出生的，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些坎坷、却富贵的命。朕受了两辈子，如今朕的儿子也是在雪夜出生的，可是，朕不想他会跟朕一样，去争什么，他只要平平安安的坐稳帝位就好。”

　　王怡恭维道：“小殿下星辰护佑，定会平安。”

　　裴絮雪轻笑一声，勾起好看的唇角，道：“你真的以为朕是怕这个？朕担心的是，要是朕哪一天不在了，护不住砚尘了，砚尘该怎么办？”

　　帝王轻轻抚了抚汉白玉栅栏，道：“朕欠他两辈子。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江山打点好，而且亲生的总是比旁的信得过，朕要他替朕保护好砚尘。”

　　王怡欲言又止道：“那万一…是位公主？”

　　裴絮雪笑道：“那朕便尽力多活几年，护他们两个。要是有人趁朕不在，欺辱他们，朕就算是爬，也要从墓里爬出来的。”

　　王怡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陛下果然是一代名帝，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淡然，要是换成老臣，估计现在都得在雪地里来回走几个大圈了。”

　　裴絮雪不答。他站在雪夜里，枯等了半夜。那雪越下越大，就连裴絮雪的长睫上也覆了一层银霜。

　　时间越往后，裴絮雪越忍不住。他紧紧攥拳，强作镇定地握住身侧的狮首。

　　他纠结了片刻，实在是放心不下，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殿门前，像个贼一样往里面看。但永夜宫用来封窗牗的是上好的材料，裴絮雪焦急地擦了又擦，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裴絮雪收了手，又站回了原地。他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里面一声孩童的啼哭。

　　他瞳孔微缩，急忙转身要进去，不留神被拌了一脚，往前一个踉跄，抓住旁边的栅栏才勉强止住身体。

　　王怡：“……”当我没说。

　　殿门打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裴絮雪愈加慌乱，撩开下摆，迈开长腿往里面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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