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秦渊呜咽了一声，挣开裴絮雪，跪到地上，抓起小虫的尸体，捧在手心。

　　他心里剧痛，说不上来到底是心疼，是懊悔、还是痛恨。他紧紧攥着小虫，抬头对裴絮雪道：“你是想死吗？！”

　　裴絮雪垂眸看他，高大的身子散发着威压。他冷着眼睛，像是面对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道：“对，朕就是想死。”

　　他咳嗽一声，道：“秦渊，朕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陪着朕吧。”

　　秦渊怒道：“你有病！”

　　他虽这样说着，脸上却褪尽了血色，下唇轻颤，捂住脸，将眼泪掩在手掌里。

　　裴絮雪叹了一声，走过来，将秦渊抱在自己怀里。

　　他俯下身，将下巴放在秦渊的肩膀上，道：“别哭了，朕是爱你的。”

　　裴絮雪用掌心护着秦渊的后脑，抬起下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朕对不起你。”

　　他话还没说完，川柏已经走过来，对着秦渊道：“镇抚使，请吧。”

　　秦渊推开裴絮雪，甩了袍袖，转身朝永夜宫而去。

　　裴絮雪又咳嗽了数声，将掌心的黑血掩住。

　　川连走过来，道：“陛下，你……”

　　裴絮雪摇摇头，道：“没事，朕捏碎的不是真的解药。”

　　川连一愣。

　　裴絮雪回眸，道：“随朕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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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絮雪拿了一个小酒坛，自己摇摇晃晃地上了山岗。

　　山岗是一座陵。裴絮雪登基后，找了数十个脚夫，为自己的父母和胞妹建的。

　　当然这座陵墓里什么也没有，连家人的骨灰也没有剩。当时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

　　裴絮雪当初回京师时就想为自己的家人建座陵墓。但他当时无权无势，又被人肆意欺辱，不敢张扬。自己拿了一个小铁钎，半夜爬上了山，挖了三个不深不浅的坑，把家人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放在里面，又一层一层的用土掩死。

　　所以这三座坟里面，只有一柄剑、一只发钗，和一只竹蜻蜓。

　　后来裴絮雪为皇，想为自己的父母妹妹建一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陵墓。但是他出宫时，看着乞讨的百姓、可怜的流民，到底还是没有忍下心。以建陵墓的形式让百姓有了活干，得到吃食。一边资助、一边施舍地建完了这座陵。

　　裴絮雪走到自己母亲的墓前，坐下来，倚在冰冷的墓碑上。

　　他垂下眼睫，叹了一声，将脸放在母亲的姓氏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裴絮雪突然道：“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儿子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他在说话。

　　裴亲王妃坟旁的一颗栀子树垂落下一片干枯的栀子叶，落到裴絮雪的发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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