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 / 2)
第一百零七章
裴南寄的声音已经接近喑哑,不甘与愤懑让他脖颈间的血管扭曲。
“趋利避害,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争先恐后,达不成目的就能痛下杀手。”
其实他该劝裴南寄的,人性也有向善的一面,不要对世间丧失希望……
可想到最后独留在空旷的黑暗里,经历过怎样绝望的陆老师,褚横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只能用行动安抚着在崩溃边缘的裴南寄。
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手机急迫地在沙发上抖动。
裴南寄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缓缓地坐起,放在耳边。
裴南寄从沙发上站起来,深白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绪,低沉地问,“你在哪?”
“怎么了。”褚横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吴国安让我们去小巷,好像有人在追他。”
“哪个小巷。”
“花市街的巷子。”裴南寄越过褚横就要拿衣服出门。
褚横拦住裴南寄,紧紧握住对方劲瘦的手腕,在裴南寄的眼神下又缓缓松开,“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让我陪你去吧。”
满世界沙沙不断,偏僻的后巷在雨夜中伸手不见五指。远处街道上车辆驶过,模煳的灯光一闪而逝,闪亮的水洼瞬间四分五碎。
踩瘪了一个空瓶子,惹得巷子角落的流浪猫害怕地叫一声,起身一跃,顺着墙角跑远了。
“你觉得是陷阱吗?”
“是不是,这趟我都得来,吴国安在电话里显得非常慌乱,一直在跑,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
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没有感情地冲刷着这座城市,黑暗狭窄的巷道,都是深浅的水坑,一脚踩上去,陷进失修的坑里,带出脏污的积水。
褚横和裴南寄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巷子里,两人都没有打伞,穿着一件黑色雨衣,源源不断的雨水从上面的帽檐滑落下来。
一个身影从两人前方急速地跑过去,在巷口一闪而过。
“吴国安!”裴南寄手上的电筒一照,影子只是一晃。
黑影好像停顿了一下,但是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往黑暗的深处躲藏。
裴南寄脚步一动,就要去追。
褚横一把拉住了裴南寄,手背拍了拍两人手中的手电,在黑暗狭窄的环境下,照亮前方的来人,同时也容易暴露自己。
路的尽头是老水的那间平房,卷帘门被雨打得噼啪响,天地之间一切都归于沉寂,暗沉沉的天压下来,撕不开一丝光亮。
“这是老水的老窝,吴国安来过这里。”褚横左右环顾,他来过这里,也看见过吴国安进到里面。
“先别冲动,我怕里面有陷阱,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
裴南寄定定站在原地,脚下是凝固的水流,浸湿的鞋子像是生了根,腿艰难地抬起,一滴一滴的水从额上的黑发滴落,滑过嘴角,落进他的领口,通体生寒。
沉默地在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虎口的青筋盛满雨滴,平静淡漠的语气让人不禁胆寒,“要是他敢耍我们,我会让他终身后悔。”
裴南寄如今就是一副煞神模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南寄,冷静一点!”褚横死死拉住裴南寄,手上用力,把浑身冰凉的裴南寄抱在怀里,凑到裴南寄耳边,“我们不熟悉这里,里面有些什么人我们也不清楚,我们进去,你一定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裴南寄沉默不语,环抱住的地方僵硬冰凉,要不是脖颈处还传来微弱的唿吸声,褚横都快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个死人。
松开裴南寄,褚横弯腰拉开门,霍霍拉拉的声音格外刺耳,传不过五米,就笼罩在雨幕中。
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传来,月光也在这里失了魂。
褚横和裴南寄弯腰进入,打开的卷帘门挡不住外面的风吹雨打,一个大雨吹来,屋内顿时湿了一大片。
吴国安在黑暗里缩做一团,瑟瑟发抖,全身湿透,喘着粗气,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却不敢擦一下。
听到黑暗处慢慢逼近的脚步声,吴国安手足无措地抓起身边的一把小刀,双手颤抖地握住,对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扶着墙想站起来,全身却像一团烂泥,半点也抻不开。
鼓胀着脸,不知道是要哭出来,还是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
褚横在黑暗中的视力比常人要好,一眼就看见了角落不断瑟缩的影子。
“吴国安。”
吴国安手上的小刀被吓得刀尖坠地,“噌”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一抹强力的电筒光打了过来。
好久没有见光的吴国安,下意识伸手遮住耀眼的光源,身体一直往角落里瑟缩。
看到是裴南寄,吴国安几乎快要哭出来,“裴总,裴总。”
如同见到再生父母,彻底软瘫在地上,胸膛上下剧烈起伏。
褚横四下环顾了一圈,手电射着吴国安的脸,“是谁在追你。”
吴国安已经颤抖地不能自已,哆哆嗦嗦地说不来话。
“我……我不确定,但是应该是……娄,娄姐的人。”
“你知道老水的账本在哪吗?”
吴国安狠狠地点着头,然后又不确定地摇摇头,看到裴南寄和褚横变黑的脸色,吴国安赶忙说,“我之前看见他放过账本,就是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在哪儿?”
“他工作间桌子后面的柜子里,第三格有个夹层。”
褚横晃了晃手电,“带我们去他的工作间。”
吴国安强忍住惊惧,扶着大腿站起来,辨认着老水工作间的位置,“在后面。”
褚横和裴南寄举着手电,走进后面的隔间,找到吴国安说的那个柜子,挖开第三格最里面的隔间。
藏着一个方正的牛皮纸小本,里面夹着十几张单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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