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撞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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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撞上

  吴国安话音刚落,裴南寄就沉了脸,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受到过袭击。”

  两人都不说话了,裴南寄笑了一声,含义不明,按下后驾驶车门的门。

  吴国安小跑着打开车门,把自己矮胖的身体塞了进来。

  就在这个时间当,裴南寄打开了录音软件,将手机放在显示台上。

  吴国安语速急切,“裴总,我就实话实说了,娄姐卖给你的东西一半都是假的,她就是个造假商!”

  裴南寄只是笑了笑,“吴老板,我想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受到过袭击,还有娄姐卖给我的?”

  看着吴国安的眼睛,意有所指。

  “对,她才是幕后老板,我就是这个公司的一个小喽啰,连中层都算不上,而且我们之前真的是同行,只是被娄姐拖下水了。”

  “但是我也是进了狼窝之后,才知道他们是造假的啊,然后他们就威胁我,不听话就解决了我,他们真的敢啊。”吴国安惊恐说着,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经历着一生中最深的恐惧。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我听见娄姐打电话,就是她找的人,要给你一个教训。”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不怕我报警?”

  “报警把娄姐他们都抓住,我还有活路,他们逍遥法外,我早晚都是一个死字。”吴国安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拭着头上的汗,肥厚的鼻翼上冒着豆大的汗珠,顾不上擦了。

  “我和老水在外面挣外快,娄姐已经察觉了,被她抓到证据,真的会出人命的。”

  裴南寄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实在思考吴国安的话,还是根本不信。

  “裴总,您行行好,别跟我装傻了,我是知道你是谁的徒弟,我才决定来找你的。”

  吴国安此话一出,裴南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你知道的,你知道吧,东西很多都是假的,但是你还是全都收了,还高于二手市场价,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

  吴国安颤巍巍指着肥硕手指,裴南寄眼神扫过来,又连忙把手指收回去。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露脸出活的事都让我去,原来就是想找个替罪的,我呸!”吴国安气愤不已,裴南寄的眼神看过来,吴国安又装模做样谄媚地把痕迹擦去。

  “裴总,我可以帮你的,我手上藏了一些证据,这应该对你有帮助,”

  裴南寄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吴国安,不急不缓道:“拿出来看看。”

  一步一步击破敌人的防线,让他们溃不成军,这时候才能以最小牺牲得到最大收获。

  吴国安没发现,说到现在,他快要把所有都和盘突出了,裴南寄却连一个明确的表态都没给他。

  车子里沉默半晌,吴国安迟迟没有开口,小心看了裴南寄一眼,“裴总是怎么想的呢,东西我有,你能给我什么呢。”

  倒不算太傻,裴南寄将显示台上的手机拿下来,在手心打着转,“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裴南寄还是在跟吴国安迂回,没有点破也没有说明。

  “好,裴总,那我们就说定了,我手里的东西包你满意。”吴国安一咬牙,眼皮厚重,耷拉下来堆在眼睛上面。

  裴南寄没有说话了,只是把玩着手机,吴国安拉开车门,小步鬼祟地离开了。

  半晌,裴南寄拉开车门锁车,眼神无意识地往一个黑暗的角落处看了看,暗影幢幢,裴南寄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这时正巧一个电话打过来,裴南寄放在耳边,是褚横。

  “南寄,娄姐方才跟另外一个合伙人说,不能跟我合作了,货不够了。”褚横说得有些玩味,最后几个字已经出现反问好笑的意味。

  “你被她看出来了?”裴南寄按下电梯,直直看着上升的数字。

  对面褚横好像轻轻嗤了一声,“是她自己怕了,我有更加专业的鉴定团队和律师团队,跟她又没有交情,她知道她的那些货过不了,跟另外一方的合作,都可能弄黄。”

  “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裴南寄手上搭着外套,指尖弹走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走出电梯口。

  另外一部电梯还在上升,裴南寄淡然走进楼梯间。

  “在笼子里抓老鼠,跑不了。”褚横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应该是有人找褚横签字。

  “好,我知道了,你想忙。”裴南寄挂断电话,把外套搭在门把手上,解开袖口,领口也解开一颗扣子。

  外面小心翼翼探进一颗头,看到裴南寄吓得一抖,慌不择路地急忙像退回去,裴南寄直接一把拉住那人的领口处的衣服,将人带进了楼梯间。

  裴南寄整理领口,系上袖口的白色纽扣,两只手骨节处有些红肿。

  “宋若臣,过来拿人。”

  把手机放回衣袋,裴南寄轻轻吐出一口气,好像是一口缭绕而上的白色烟圈。

  才打开门,臭宝就窝在门关处的棉拖上,见到裴南寄回来,就使劲地叫唤几声,把臭宝掂在手里,不知道是不是裴南寄的错觉,最近臭宝好像轻了不少。

  臭宝就在这个时候,跳下裴南寄的怀里,窝回自己的小房子去了。

  裴南寄脱下外套,走到淋浴间,浓黑的头发被喷涌而下的热水冲刷着,流经全身,带走一天的疲劳和尘垢,脚边的水流有些刺眼的血红。

  手掌抹去脸上的水,指骨上溢出来的血丝顺着手背往下蜿蜒,就像一条鲜红的蜈蚣。

  几天的阴沉天气,终于等到有一个出太阳的明媚日子,褚横下班之后,径直开车回大宅。

  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自家母亲坐在靠着窗的沙发上,手上长针毛线极快,不低头看着都织得十分整齐。

  抬头看了一眼褚横,又低头换针,“怎么突然回来了,一声招唿都不打,家里可没有准备你喜欢吃的菜。”

  褚横站在玄关笑了笑,挤到褚母身边,头枕褚母的肩头上,“妈,我记得你那里有一块七十年代的伯爵手表。”

  “我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褚妈打着毛线球,好笑地看了褚横一眼。

  每年褚妈都会给褚横打一件自己亲手织的毛衣,褚横每年入冬穿的第一件毛衣都是褚母提早做好的。

  “你能不能给我,我重新给你买一块更好的。”

  褚母放下针,一杯水已经递到了面前,拍了拍褚横的手背,“你要是能找到第二块七十年代的伯爵,你今天就不会回家了。”

  褚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么会,今天是专门回来陪你吃饭的,随便问问你。”

  褚母笑而不语,褚横在旁边帮忙缠着毛线球,“是吗,给谁?”

  褚横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褚母,还是说道,“你给我嘛,我保证给你找到一块更好的。”

  “能让你向我开口,那人对你的意义肯定很不一般吧。”褚母促狭地向褚横笑了笑,摸了摸褚横的后脑勺。

  “去我保险柜找吧,我记得在第二格,最里面。”

  褚横大喜过望,双手抱住褚母,“谢谢妈妈。”

  “臭小子,”褚母拍了拍褚横的小臂,“现在就知道把妈的东西给媳妇了,快点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

  褚横还沉浸在找到宝石的欢欣里,想也没想,直接说道,“我倒是想,人家不愿意呀。”

  褚母有些欢喜,没想到自家儿子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转头看着褚横,“真的看上了。”

  “哎哟,你别这个眼神,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早着呢。”

  “八字也就两笔,能写多久,妈妈相信你,早晚的事。”

  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褚横挑了挑眉,“借您吉言,希望吧。”

  手上拿着丝绒盒子,褚横在褚母家兴致勃勃地用着餐,餐桌上的人都感受到褚横今天格外明媚的心情。

  毕竟能让褚横下厨房,肯定不一般了。

  这边,裴南寄下班才回家,换好衣服,门铃就被按响了。

  裴南寄透过猫眼看门外人,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门外是季修,还提着公文包,身上还是西装,应该是下班直接过来了。

  “抱歉,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事,你说。”裴南寄递过去一杯水。

  “我听说你跟胡律解除了劳务关系?”

  之前一直跟裴南寄交涉的律师,就是季修推荐的,在这件事上,律师还是坚持追回货款,至于那些造假商,还是应该国家出面整治。

  他认为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是一个行业的毒瘤,个人还是不要去趟浑水,吃力还不讨好。

  几次过后,裴南寄礼貌地辞退了他。

  配南寄点点头,“是的。”

  观察着裴南寄的神色,季修把来之前准备好的腹稿咽了下去,斟酌着语言,“我重新给你介绍几个在这方面有经验的律师吧。”

  “不用了。”裴南寄微微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褚横那里有经验更加丰富的律师团,这方面他不用再操心了。

  “你一个人还是势单力薄,这样,你先向有关部门举报,这样你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证据不足,不仅抓不住他们,还会打草惊蛇。”

  裴南寄的语气很淡,很轻,可足够让季修心惊胆颤。

  沉默了半晌,季修继续说道,“抱歉,南寄,我,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

  “季修,有些事可以大过我的生命。”裴南寄少见地打断了季修的话语,嗓音中有些疲累,季修还是不懂。

  季修不明白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两人在客厅沉默了,裴南寄先打破了沉默,动了动嘴唇,“季修,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去做。”

  “我知道了,南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一定帮。”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裴南寄起身送季修出门,“真的谢谢你,季修。”

  门拉开,外面也传来一股力把门往外拉,褚横站在门口,看着门里的两个人,显然也很讶异。

  “你怎么来了。”裴南寄没有注意到褚横和季修脸上的异样,有些疑惑地问着褚横。

  在裴南寄看不到的地方,从季修脸上、身上一一滑过。

  听到裴南寄的问话,移开眼神,褚横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东西我找到了,怕你等得着急,就拿来了。”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丝绒盒子,可在旁边的季修看来,那就是雄性之间的挑衅。

  “你看看能用吗?”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不肯让着谁。

  进去之后,褚横随意地关上门,发出“砰”的一声,阻隔了门外人的最后一点视线。

  门才掩上,褚横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在这。”

  “过来说点事。”说着把季修用过的纸杯扔进了厨房垃圾篓,“你要喝点什么。”

  褚横没回答,有些大力地坐在沙发上,一把把臭宝抱在怀里,“刚刚那人喝了什么。”

  “他叫季修,我记得我给你们做过介绍。”裴南寄抬头,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低头摸着臭宝,褚横含煳说了一句,“我管他叫什么。”

  “请你尊重我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褚横倐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裴南寄。

  褚横这话一出,把裴南寄看着褚横,一瞬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裴南寄被堵得半晌说不出来话,褚横笑得眼睛眯起,对厨房的裴南寄说,“我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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