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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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听见鼓掌声,因为这是女宴,只有皇后在此。

果然人群退散开了一些,皇后出来了。

「说得倒是好。」

皇后的精神似乎比上次见她要好了许多,仍然是满面的柔善笑意。免了我的礼。

何太史是皇后外祖家。皇后与太子党主和,与谢家不和。我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况且我与周衍定亲,确实是不给她面子。

「那你说说,什么又是黑白?」

我说:「臣女愚钝,说不出来什么。但只一条,臣女知道大理寺与朝廷的结果就是白。」

「那便是如此了。」

我半夜将将入眠的时候,被轻轻的一声声「阿琇」「阿琇」给唤醒,帐前朦胧一个身影,我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被温厚的手掌捂住了口。

谁能想到被满上京通缉的谢小将军,此刻就在我帐前。

我半坐起来,拢起被子。

他这般狼狈的时候,我平生大约只能见两次,一次在我及笄礼,一次便是现下。

谢宴戈侧过身去,他素来得意骄傲,也未必肯让我见到他如此狼狈模样。

我压低了嗓音,却止不住牙关相碰得害怕:

「你....这是做什么?!」

谢宴戈侧脸避开我的眼。

「我来问你要一幅画。」像是怕我不应,又加上半句,「你早前应过的。」

是了,他出征之前,我应下一副《春日宴》送他,画了又废,最后在孙幼宜的宴上寥寥有一幅,给我放在桌案的筒里了。

是那副岁岁不见的画。

我咬牙切齿,一字字都难吐:「应下又怎么样?世上许诺何尝多,又岂非个个都守诺得了。」

「一幅画值得多少钱?又值得你多跑一趟?你项上人头尚且不保,却有心来寻一个缥渺的诺。」

谢宴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却无端感觉他落到了尘埃里,我也痛极。

我居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我恨意昭然:「谢宴戈,我前世究竟欠你几何?要我今生泪血相偿啊。」

谢宴戈伸出手抹去我眼角的一滴泪,眉骨上划出一道血。他的手在颤抖。

「姜琇,你听好,我们不相干了。」

不相干是为何物?

是嫁娶不相干。我会目送你踏上别人的花轿,我会看他人佑你岁岁长乐,我会含笑听闻你儿孙弄膝。

是生死不相干。这条路上这么黑,我一个人走便好了。

我说好。

画就在桌上,字总归是我改了,他原本要的是三愿如同梁上燕那幅,现下拿走了岁岁不想见,倒也是妥帖得紧。

谢宴戈要走的时候我问:「你会死吗?」

他说:「很大可能会。」

我问:「你后悔吗?」

他顿住,却说:「不悔。」

我说好。其实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万事皆说有转机,但是却没人说过,自始至终,有些人都只有一个选择,为了血脉里传承的那么一点使命,必然要丢掉一些东西。谢宴戈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我成了姜太傅家最好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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