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行尸走肉（1 / 2）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行尸走肉

　　玉明衍不止改变了面容，气质也与平日大不相同了。

　　伪装过后，他看起来老实木讷，配上普普通通的面容，丢到人堆里一点儿也不起眼。

　　之前木萝一事后，合阳城中天玑的分部都被陆惊晚给清扫了一遍，如今还是比较安全的。

　　玉明衍先去了一处据点，稍作休整，顺便探查了一下合阳城中如今的情况。

　　顾龄一天比一天疯，似乎玉明衍的离开带走了他的大半心神。顾丹一点点的蚕食朝堂，顾逍苦心支撑，元繁殷和陶翊然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在探知顾丹的行踪之后，玉明衍心中有了打算，决定先去把自己的任务给完成了——任务目标，是朝中一位大臣。

　　若是按照玉明衍以前的习惯，他定然会潜藏于暗处，找准时机一击必杀。可是如今，他只想速战速决，顺便再钓出来一些鱼儿。

　　皇宫的守卫对于玉明衍来说，并不算太难进入。

　　他根据此前的记忆，选择了一处巡逻侍卫相对少一些的地方，借着附近的花木连跃几次，成功翻过了高墙。

　　这里是一处花园的边角，如今虽已入了冬，但尚不至万花凋零。玉明衍借着一些枯枝败叶的遮掩，收敛了气息，并未被经过此处的任何人发现。

　　待这一波巡逻的侍卫过后，玉明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里离碧梧宫还有一段距离，但玉明衍仍是冒险去了那里——因为他知道，宫中别的地方都少不了会有人守着，但碧梧宫，不会。

　　这里当是顾龄目前所在之处了。

　　玉明衍是很了解顾龄的。

　　自己走后，顾龄疯成如今这个样子，是决计不会住除了碧梧宫以外的任何地方的。

　　事实确实如玉明衍所想。

　　因为，碧梧宫到处都是玉明衍生活过的痕迹。

　　顾龄住在这里，就可以假装玉明衍不曾离开，只是短暂的去了花园散心，等日暮西山就会回来，和他一起用晚膳。

　　顾龄孤零零地收着偌大一个碧梧宫，守着玉明衍留下来的痕迹，自顾自的活在一个早已成为过去的陈年旧梦之中。

　　玉明衍一路避开宫人，顺利到了碧梧宫。

　　他身轻如燕，上了房顶，就见顾龄坐在院中，怀里抱着他留下来的筝，痴痴地望着紧闭的宫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能来推开这扇门，投入他的怀抱。

　　玉明衍下了房——顾龄背对着一处房屋，玉明衍将自己掩在阴影之中，静静的看着顾龄。

　　这么大个碧梧宫，此刻，就只有他和顾龄两人。

　　玉明衍知道，是顾龄遣散了所有宫人，只想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过往的世界中。

　　这样很危险。若是顾丹想杀顾龄，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得手的。

　　不过顾龄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便说明顾丹暂时没有要他命的打算。

　　毕竟顾龄如今完全无心朝政，已彻底失了民心。顾丹可以等民间怨声载道，再寻理由冠冕堂皇的拿下皇位，可比如今就对顾龄下手划算多了。

　　顾龄在院子里坐到夕阳渐落，玉明衍也陪他一同站到了月上梢头。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有宫人鱼贯而入，点上灯，把该收拾的地方都收拾收拾，送来饭菜——与从前玉明衍还在这里时差别并不是很大。

　　顾龄回魂的过程似乎很是漫长，等她们忙活完了才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太久了腿麻，他起身时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摔在了地上。

　　但顾龄并不是立刻去稳住身形，而是下意识地去护着怀里的筝。

　　幸好有个侍卫就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了顾龄一把，才没让他当众摔个五体投地。

　　玉明衍提前躲开众人进了屋子，猫在房梁上。

　　顾龄进屋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筝放好，而后才洗净手去用膳。

　　玉明衍一边儿啃自己的干粮，一边儿看着下面的场景，十分无语——用膳的器物，顾龄让人准备了两份。

　　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自不必多说了。

　　只是……

　　玉明衍十分想拍死顾龄。

　　他只是命不久矣，又不是已经魂归故里了——顾龄搞这么一出，是怎么个意思啊？

　　顾龄这顿饭吃的很快，桌子上摆着的也不是他往日里喜欢的佳肴，而是玉明衍平日里常吃的小菜清粥。

　　用了膳之后，顾龄找出玉明衍常看的诗集，坐在玉明衍的榻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上面，还有玉明衍之前留下一些的批注。

　　顾龄看的很专注。

　　陶翊然是最先来求见的。

　　他进来后一看到顾龄是这么个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有些人是无法被他人拉出泥淖的，他们只能自救。

　　顾龄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这个“他人”并不包括玉明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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