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回天玑（1 / 2）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回天玑

　　元繁殷和顾逍入宫之时，感觉这里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顾龄一向只是脾气差了些，很少滥杀无辜，宫人们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私下里却不是很拘谨的——不然之前几次，顾龄也不会从宫人那儿听到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流言了。

　　可眼下，引他们去御书房的太监如履薄冰，一路上见到的宫人也都是兢兢战战小心翼翼的模样。

　　元繁殷还有些不解，顾逍想了想，轻声告诉他：“听闻皇嫂前日离开了。”

　　因为一旁有太监，他才这样说的。

　　元繁殷了然。

　　顾逍语气之中颇有几分惋惜：“我们要是再早几日或是再晚几日，说不定还能遇上他呢。”

　　不过也仅仅是惋惜。

　　因为顾逍觉得自己早晚是要回天玑的，以后有的是相见的机会。他甚至觉得，玉明衍离开他那脑子不大清醒的皇兄是件好事。

　　元繁殷比顾逍知道的多些，只不过，眼下并不适合他把和炽焱花相关的事儿给顾逍详细说说。

　　两人知道玉明衍离开之后，顾龄的情况肯定不会好，但是等他们亲眼见到顾龄，才发现这个不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顾龄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神情无比憔悴，活像是打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睡过一次觉似的。

　　他看见元繁殷和顾逍两人，多少算是来了些精神：“不必多礼，坐——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吧？毒都解了？”

　　元繁殷多少还有点儿心虚，顾逍却很是理不直气也壮，点了点头。

　　“都已经没事儿啦。”

　　然后，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元繁殷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和玉明衍有关的事儿，顾逍则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问这些也不太合适。

　　最终，还是顾龄先开的口。

　　“珩秋的行踪……你知道吗？”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又燃起了些许微光。

　　元繁殷摇了摇头。

　　就算是之前，他们师兄弟也不是时时联系的，互相不知行踪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如今，玉明衍有意远离合阳，就更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行踪了。

　　于是，顾龄眼中那一星半点的光熄灭了，眼中一片死气沉沉的死寂。

　　他强打起精神，又关心了两人几句，但眉宇间的疲态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顾逍见他这样，很有眼色地说自己和元繁殷毒刚解开，身体还虚着，想回去休息。

　　顾龄本就无心多言，嘱咐了几句赏了些药材，便放他们离开了。

　　出宫后，顾逍去元繁殷那里蹭饭。

　　饭桌上，他有些不解，边吃边问元繁殷：“皇兄为何和失了魂儿似的？之前那三年也没见他这样啊。”

　　元繁殷想到了自己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心中一阵苦涩。

　　“当年陛下想的是有朝一日灭了大楚，他就能和师弟在一起。但如今，他看不到半点儿希望。”

　　满怀希望的等待并不算太难捱，因为心心念念着甜蜜美好的明日，并且认为自己能等到那一日。

　　可一旦希望破灭，只余下日暗沉沉的绝望，从此以后的每一刹那，都是无助惶然的千载万年。

　　顾龄就是这样被耗去了所有生气儿，暮气沉沉，如行尸走肉一般。

　　顾逍还不知玉明衍寿数无几，一边儿大块朵颐一边儿喷啧称奇：“太可怕了，我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过吧。”

　　元整殷笑了：“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不必避讳，顺其自然便好。”

　　说着，他叫人撒了许多菜下去。

　　顾逍懵了。“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本王还没吃完呢！”

　　下人只听元繁殷的，根本不理会顾逍的叫喊，端着饭菜就出去了。

　　而后，元繁殷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桌子上：“师父说了，你要少吃多动。对了，这是如今江湖上有名的势力的一些消息，师父忙完之后会来合阳接你，在这之前你要背完。”

　　顾逍人都傻了：“那，那师父什么时候忙完？”

　　“也许明儿就忙完了，也许还要等一年半载，谁知道呢。”

　　顾逍悲愤拍桌：“亏我之前还来救你！你好狠的心！还是玉师兄最好了呜哇哇哇——”

　　天玑。

　　玉明衍缓步走入陆惊晚所住的小园，心如止水。

　　陆惊晚正在园子里给他种的药草浇水，听见声音，侧身冲他温和一笑。

　　“回来了？”

　　“嗯。”

　　玉明衍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都十分平静，好似玉明衍从未远离，也没有命不久矣。

　　陆惊晚放下水壶，身形一动，便到了玉明衍近前。

　　“身手退步了不少吧。”

　　说着 他手一抬，几线暗红疾射向玉明衍。

　　玉明衍一个后翻躲过，无奈道：“一年有余，怎能不退……”

　　之前和白前交手那一次，白前所言的确不错——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自打失忆受伤以来，他从未练过。

　　陆惊晚出手还和之前一样，但玉明衍应对着却比往日艰难了许多。

　　红线细密交错，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细细的血痕。

　　院落里有不少山石装饰、高低树木，陆惊晚甩出的红线一端系在这些物什上，另一端或捏在手中，或亦系在其上，织出了一张细密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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