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只求一晌（1 / 2）

第七十三章 只求一晌

　　路知舟呼吸一窒，伸手抚上徐司眠的脸，眼中流露出心疼与怜惜。

　　“但是他不要我了。”徐司眠接着说，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早就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这话听上去就很可怜。

　　下一秒，有温热的眼泪不受控地从他眼睛里奔涌而出，打湿了睫毛。

　　一滴，两滴。眼泪打在了路知舟抚着徐司眠的那只手上。

　　路知舟觉得那眼泪比世界上任何岩浆都要灼热，具有强大的腐蚀作用，似乎要将他的心尖软肉都烧成焦灰。

　　他狠狠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没有不要你，眠眠……”

　　“没有不要，一直都是要你的。”

　　就是因为喜欢你，要你，偏偏当时又没有能力保护你，才选择离开你的啊。但是这话他不能告诉徐司眠。

　　徐司眠往后倒在kingsize大床上，抬手捂着眼睛哭得凄惨，他闭上眼睛也阻挡不了眼泪流下，纤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沾成几缕几缕。

　　“你这次好真实啊，都好真实……一点都不像做梦。”徐司眠喃喃说道，声音小得微不可闻只有自己能听见。

　　酒精让他以为一切都是梦境，就跟往前数年他做过的那些噩梦一样。

　　＊

　　和路知舟分开没多久，他就开始频频做梦。

　　梦大多时候都差不离，开头是他不可言的暗恋，然后就转到甜蜜的恋爱点滴，最后又不可避免地滑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徐司眠被困在那个雨天，他一遍又一遍听路知舟说分手，然后站在雨幕中看着路知舟头也没回决绝地离开消失。

　　每次午夜从梦中惊醒时，他都是泪流满面的。他咬紧唇不敢哭出声，怕吵醒舍友。

　　后来，后来的梦甜蜜越来越少，雨下得那么大好像可以将整座城市颠覆。

　　他哭着从噩梦中艰难挣脱，“我们结束吧”“分手”的语句环绕在耳边，他甚至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哭出声。

　　在第二次因为哭叫吵醒室友后，徐司眠主动搬出了宿舍，因为徐昀给他买的房子还在装修且离学校有段距离，所以只好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随着时日推移，梦魇加深，徐司眠甚至出现了幻听。他的精神状况与日剧下，梦境混淆了他对现实与虚幻的感知。

　　他的食欲减退，身形很快消瘦。他开始失眠……准确地说是他不敢睡觉，怕不受控地做梦。

　　徐思淼虽是受路知舟所托才事事关心徐司眠可是在与徐司眠的相处中，她是真心喜欢上了徐司眠这个朋友，也是真的在乎他这个朋友。

　　她难得强硬地拉着徐司眠去了心理医院，带他去看医生。

　　那天从心理医院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徐司眠背着的包里多了一份叠得整齐的诊断报告和一袋子药。

　　徐思淼陪他站在路边等车时还是没忍住眼泪，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能生病呢，老天怎么能这样对你啊。”

　　“没事的，又不是绝症，”徐司眠倒是看得开，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乖乖吃药配合治疗，是可以治愈的呀。”

　　“你就别担心了，我……”

　　“司眠。”徐思淼抬头看他，泪光闪闪，“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太勉强了，看上去好难看。”其实不难看，徐司眠长得就好，只是那样勉强的笑看了戳人心窝子疼。

　　徐司眠的笑容慢慢僵住，最后消失不见。他轻轻嗯了一声，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从那以后他好像连如何发自内心地笑一笑都已经不会了。

　　＊

　　画面切回当下——

　　徐司眠仰躺在柔软度适中的床上，泪眼朦胧地望着路知舟那张他在梦里见过千百次的脸，竟是露出一个软笑：“我没有梦见过这个，是新的梦啊。”

　　“你今天不跟我说分手了，真好……真好。”

　　路知舟心头一揪，用力地摇头：“不分手了，我们不分手。”他终于把那年生日心底一遍又一遍叫嚣的话说了出口，却已经迟到了五年。

　　“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好不好？”徐司眠朝路知舟张开手臂，摆出求抱的姿态。

　　他醉意上涌，脑袋不清醒，真的当现下是更为真实的梦境。

　　路知舟屈膝压在床上，俯身抱住了他，抱住了他心心念念惦记了五年的小兔子。

　　下一刻，徐司眠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温软的唇比最好的果冻还要软弹。路知舟尝到了他唇上的酒味。

　　徐司眠仍然觉得不够，伸手搂住了路知舟的脖子，身体往上贴了贴，想跟路知舟靠得更近。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灯是路知舟关的，扣子不知怎的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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