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这婚约就定下了。
那天的雪太大,若是未撑伞,我们便会叫雪染成白头。
后来我们婚宴那天,亲眷站在洞房外,一路撒白果。
白果百果,意味着白头到老,百子千孙。
我扶着重重的凤冠跟萧予安抱怨:这百子千孙不对,洞里的老鼠精也不这么生。
萧予安疼我,用袖子为我遮起,叫我一点也没被白果砸到。
「没喝合卺酒就这么护着了,可怎么得了。」姐姐们取笑。
「琉儿怕疼。」
他轻声解释,末了竟然也红了脸。
一贯君子风骨,克制守礼的萧予安,竟然这般宠妻惧内,叫周遭人们哄堂大笑。
我羞得满脸通红,幸而有喜帕遮着,无人瞧见。
后来想想,大约那时没淋过百子千福的果子雨,也不该在雪天撑伞。
才叫我这短短的半生,错过了两次白头。
萧予安当上了皇帝,后宫渐渐丰盈起来。
我是他结发十年的妻子,如今降为妾室,怎么可能不恼火?
林窈娘封后那日,我心里不快,抄起玻璃灯想了想又放下,拿起玛瑙碗又觉得肉疼。
都怪萧予安!从前跟着他过惯了穷日子,害得我当了贵妃也小气吧啦的。
所以当我娘走进琉璃殿的时候,我这个恃宠而骄的贵妃正没用地趴在床上哭。
我娘亲轻轻坐在我身侧,摸了摸我的头:
「他小时候因为季贵妃过的苦日子,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他吃过很多苦,你若爱他,就不该叫他为难。」
娘亲两句话就叫我愣住。
我想到了那个一身瘦骨,饿着肚子去偷佛饼的萧予安,见面礼只送得出几条肉干的萧予安,成亲后穷得捉襟见肘却还给我买零食的萧予安。
他会学着做林窈娘从前为我做的豆沙糕,我爹训斥我为人妻不可任性妄为时,他连连点头称是,却在我爹转过头时悄悄捏我的手,冲我眨眼。
他吃过很多苦,却待我如蜜。
我哭得更凶了。
但是这个气一时消不了。
那天大雪,我恶狠狠地把玻璃灯,玛瑙碗塞进包裹,嚷嚷着要出宫要和离,萧予安匆匆赶来,月光下自背后将我抱了个满怀。
像极了那个雪夜。
我们这般僵持着,鞋袜都叫雪水浸湿。
我试图推开他,他却像个幼稚的孩子,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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