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番外：旁观（1 / 2）

第四十五章 番外：旁观

如歌交了男朋友。如歌和男朋友感情很稳定。这是高中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两件事。

其实一开始并不那么众所周知。除了公开恋情的朋友圈，如歌后来几乎没发过任何恋爱相关的内容，无论微信还是微博。直到过年大家聚在一起，陈佑浩小心翼翼问：“你那个男朋友，现在还谈着吗？”如歌才拍腿大笑，然后扬着幸福的笑容回忆起没公开说过的甜蜜点滴。

那次相聚，关掉了宗曜蠢蠢欲动撬墙角的电闸，却摁下如歌秀恩爱的开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新发微博百分之八十都和那位梁姓男士相关。宗曜自虐似的每条都翻来覆去看好几遍甚至能背下来，假装从没刷到而不点赞是他最后的体面。

可惜如歌从来没注意到过他自欺欺人的“体面”。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逐渐明白，女生真心放下时有多决绝。

曾经妄图挽回的念头变得可笑且不自量力。有段时间，宗曜甚至不敢出现在如歌视野中，无论线上线下，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仿佛是透明小丑，只需一眼，就能把他隐藏的小心思看穿。

某次深夜听歌突然涌起万般愁绪，看到条感慨失去后才懂珍惜的微博，忍不住点了转发。第二日醒来又深感仿若作秀，像是无数悲情故事里只会感动自己的角色，自惭形秽，不声不响地删除。确定删除的那瞬间，他脑中闪念：不知道她看到没有。

这问题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烂在心底，没想到婚后某天温存后，他一时神思放松，随口问了出去。意料之外，如歌当时确实看到。但意料之内的是，那条微博只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搞不清你在那里玩什么迟到的后悔，气死我了。”如歌复述当时心情仍然是气鼓鼓的，甚至越想越气直接把他踹下床，自己裹着被子滚到另一边去。

宗曜失笑地拍拍她屁股，觉得既丢人又有些难过心酸，好在他们还有未来，可以用长久的时间去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可当年的宗曜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他只是等待，漫无目的地默默等待着。甚至不敢说自己在等一个可能，更像是失去方向后，除了等待他再没别的事情可做。

这期间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女孩子。老师、朋友、家人，但凡开口的都被他回拒，统一说辞是不急。能让他急的人已经转投他人怀抱，他便觉得自己的感情生活可有可无了。但也偶尔动摇过，在如歌恋爱时长一天天增长之后。他百般试探她对和梁淇泽结婚的态度，从“没想过”到“走一步看一步”再到“有可能”。如歌在月色下坐着小船越漂越远，于是他想着，或许也该放自己上岸。可最后，还是摇头。如果那艘小船注定要消失在天边，他就一定要亲眼看见它驶入天际线。

难受时，心脏会像一个坏掉的旧机器，发出轰隆轰隆的轰鸣。这件事是宗曜偶然听到如歌和曾诺悄悄话时发现的。他原本该直接拿着刚买好的饮料走过去，可正要转弯的瞬间，耳朵捕捉到“梁”这个发音，于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停下，卑劣却难以自持地躲在墙后，一面唾骂自己行径如此不磊落，一面不错过任何一个从她们嘴里吐出的字眼。

背景音总在这种时刻嘈杂，他支起耳朵偷听半天，也只能得到一些只言片语。两个姑娘特意压低声音小声交谈，他只能拼凑猜测，主题是两性关系。

心脏被狠狠捏住，又拧又搓。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垂下眼自嘲，这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是他一直不敢面对而已。

不敢再听下去，他站直身体试图用自己的出现强行打断女孩的私密话题。刚迈出一步，发现她们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如歌说起她大四下学期碰见的一件虚惊一场的事。

“吓死我了，当时我真以为被偷拍，手都在抖，浑身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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