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长夜漫漫,想做什么(1 / 2)
第98章 长夜漫漫,想做什么
温绾的嗓子眼‘咕嘟’一声,飞机耳无声升起。
她坦然自若,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往身后移开几寸的距离。
直至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一个安全区范围。
然后,状似随意地把被子盖住腿。
薄斯景:“......”
她一点都不带逗。
一室陷入沉寂。
风掠过落地窗飘台的灌木叶片,簌簌作响,携来一阵雨汽,似要下雨的征兆。
温绾警惕的飞机耳动了一下。
她捏着被子,余光往他那处飘了又飘,“我在说正事,谁和你说那个了。”
埋怨的嘀咕声尽数落入他的耳廓。
“嗯,你说。”
室内男人低沉的嗓音似胶黏住了空气。
忽地安静几秒。
温绾抬眼看他,对上他如碧空澄澈的眼眸,心颤一瞬。
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啊,为什么不能让我帮你?”
薄斯景声线平静,神色依旧云淡风轻:“不过是些琐事,没必要麻烦你。”
温绾心里的兔叽‘啪嗒啪嗒’地落泪,甚是不解:
“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要说这种这么生分的呀?”
她有些沮丧,明明IT是她的长处。
如果是在普通的家庭,也许她还能有自由选择的余地。
可惜生在温家,温家只有她一棵独苗。
富贵人家里哪有那么多自由选择权。
别无他法,子承父业。
当年从格大毕业后,着手开始从父亲手里接下温家公司。
新上任时面对众多棘手的问题,多个不眠的夜里她焦虑得辗转反侧。
通宵达旦地加班学习亦是家常便饭。
六月盛夏的临海下着大雨。
雨声清脆,雨水顺着叶尖滴落在地上的水洼。
行人擎伞路过。
水洼被一个又一个的脚步踏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一样的漠然,脚步匆忙,提着公文包往绿灯人行道赶往。
在Y国时从未感受到这般压抑,华国一切事物的内卷程度令人发指不已。
她坐在咖啡厅的吧台前,对着一堆决策书几近崩溃。
天知道从这里面的文件夹随便挑一单,就能把公司翻了不止几个点盈利的数额,亦或是能把公司亏损得几近清盘。
父亲的身体不好,平时在Y国处理总部公司的事情,早已无暇顾及别物。
母亲远在F国,是时尚界著名的设计师,每天忙着会议飞来飞去,还能记得她温绾已经算是不错了。
婚后的竹马更是个大忙人,大半年不见踪影。
每天薄斯景的特助都会给她汇报行程。
当时还不觉得这种守活寡的日子有多难熬。
直至突然间天空灰蒙,落下倾盆大雨。
所有愁绪都伴随着阴沉的雨帘一齐袭来。
毫不留余她一方喘息之地。
那一刻忽然发现,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隔着一道玻璃墙,面前映落阴影。
男人深色衬衫西服革履,额发微散,几缕垂落眉宇上。
他的右手擎着黑伞,伞把的金属镍泛着金属的冷冽。
同他周身气场一样,统统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肃冷凛冽。
他的视线落在玻璃墙后丧了吧唧地趴在桌上的女生,眸色微动。
熟悉的味道伴随着银铃清脆的声响从门口处传来。
“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
男人声线低磁清冷,如翠鸣环。
温绾忽地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容,又喜又惊,“薄斯景!”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夹,眼角似有氤氲的水光,“当CEO好难,管理公司好难。”
“我好几天没睡觉了。”
听见她最后如同蚊喃的声音时,薄斯景的眉宇微蹙,眼眸愈发沉寂,“我不是说过......”
你不懂的,完全可以找我。
但是你没有找我。
他的心情被她感染得也有些不虞。
下一瞬却猝不及防地被某只软软的生物扑了满怀,他的瞳仁微晃。
“你怎么才回来啊?”她隐忍着哭腔,堆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霎时决堤。
“你出差就出差,为什么让我守活寡!”
怀里的温绾抽噎不停,“你好过分!”
薄斯景:“?”
身后的李闵轻咳出声,被徐忱扫了一记眼风,带到门口候着。
她哭得断断续续,一双眼睛水汽漫延不停,鼻尖泛红,唇色潋滟。
所有措辞语言在她的面前全都成一屏的乱码。
临到嘴畔的话尽数化作一声鼻息轻叹,悄然被清风带走。
匆匆结婚之后两人身处异国,无再多交集。
她的眼睛忽然被一只大手覆上,气息微热。
温绾怔了许久,耳畔落入了薄斯景很轻很轻的声音:
“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说她是傻蛋的人,是他。
评价她是金融界圣母玛利亚的人,是他。
点评她为毫无经商头脑的CEO,是他。
后来陪她熬了无数个通宵达旦,从夜幕降临至天色熹微的人,
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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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突然想起他两年前一出差就是大半年,与其说是工作忙,更像是为了躲着她。
所以,现在的他只是身体上和她有牵扯,所以才暂时不会离开吗?
原本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我佛慈悲模样。
现在又换了一副嘴脸,就是想要看他突然消失后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诸如此类的猜测,不胜枚举。
她很沮丧。
薄斯景留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把你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他单纯只是不想让她动手。
这只向来喜欢脑补过多的生物,肯定又是联想到一连串不切实际的事情。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秋雨。
露台外的玫瑰绿植开得很好,从栏杆一直蜿蜒爬满了玻璃顶棚。
不堪重负下垂落了好几枝,花瓣上沾了好些雾雨的水痕。
刚刚薄斯景完成工作后就去洗了澡。
头发擦了半干,漆黑的发梢映着水光,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从发梢滴落,从脖颈顺着锁骨蜿蜒,沿着胸膛的线条消匿。
他身上清淡的白茶沐浴露香气不知何时早就包围了她周身。
温绾刚抬头准备反驳,这香艳的画面一跃入眼底。
妈!这个人大白天——
哦不,大晚上出来勾引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褐瞳透着不言而喻的惊慌失措。
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薄斯景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放轻缓了声音:“你在想什么?”
温绾心里下着飓风狂雨。
她还能想什么。
你这个大猪蹄子。
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史高治本治的倨傲钢铁直男。
“在想什么时候把世安收购掉。”温绾嘀咕,“然后把你打晕,签字画押把你所有的不动产都变卖掉,然后你就不能耍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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