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他在我身边又皱着眉坐了半天，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五殿下。”

原本充满了屈辱和欺骗的称呼，在他的一声五殿下里，我听到了久违的虔诚，原来只有在他这里，我才是伏安的五皇子，才是身份尊贵的人。

“是臣失职了，没能早日将你接回去。”他自责道，“厉国一直将你做把柄，陛下和我真的已经用尽了办法……”

我没说话，他又解释道：“之前是臣失礼了，殿下有什么疑惑可以……”

“子恕。”我打断他，“我们不用这样君臣相称，我已经知道了。”

他盯了我许久，又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气得有些哽咽：“是不是常习川告诉你实情，还羞辱了你？”

我见他情绪激动，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子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逼着他告诉我的，我已经想通了，真的。”

他低下头，攥紧了衣摆，我续道：“子恕，我渴了，我想喝水。”

他忙伸手给我拿了水袋，喂我喝了点清水。

马车颠簸，晃得我直犯困，我迷迷糊糊闭上眼，却久久无法入睡。

“国师大人，你也歇会儿吧，路上我会看着的。”是石老四的声音。

“不必了，他伤成这样，我没法安心。”

“国师大人对五殿下真上心。”石老四憨笑。

“五殿下的母妃是陛下最爱的女子，后宫争斗容不下她，她只好暗中出逃，原本与陛下许诺在某处相见，没想到被厉国知晓了。那是陛下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爱妃身殒异国，皇子被扣押在他国王都。陛下的遗愿就是要寻回五殿下……”他叹了口气，“石大哥，你知道吗，那日厉国军队杀进伏安皇宫，举目望去就是一片血海。陛下给我下了旨，让我去找五殿下，随后就带着禁军与敌军搏杀。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我更不知道五殿下知不知晓自己是伏安人……厉国这么大，我一个亡国国师……”

“国师大人，你已经尽力了。”石老四安慰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五殿下，却没照顾好他，害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于心不安。”他的声音很沉，像是被压着千斤的重担。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归空背负着亡国之痛临危受命，还要忍受天下的骂名。

战乱流离之下，我们都是奢望平安顺遂而不得的难民。

“国师大人，那我们之后，是什么打算？”

“石大哥，你陪着殿下先回伏安，厉国虽有军队把守，但各地仍然是伏安原来的官员管辖治理。”

“那你呢？”

“我去向厉国皇室讨一笔血债。”

石老四担心道：“可，殿下……”

“他吃过的苦已经够多了。”归空道，“殿下刚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下子很难缓过来，他不能再去涉险了。”

说罢，车内再没了声响，我也沉沉地睡去了。

我醒来时已是深夜，睁开眼时，我一个人在榻上躺着，身上的伤口扯得有些疼但还能忍受。周身的黑暗让我十分不舒服，我听着外面的声响，应该还没有到涿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归空端着药钵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我醒着，唤道：“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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