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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艺术月刊在今年一月份的报道中,有一部分篇幅是介绍国内外的新锐艺术家的,其中有一位“最具价值的青年艺术家”Kevin Zhou。
在介绍他的栏目中是这么写的:“周是一个很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他的成长经历和一些著名艺术家一样,是一种不太美丽的过去,然而,正是这种悲剧一样的经历,让他的作品中频繁出现残缺的家庭、不健康的关系等元素。当然,也有关于爱情的元素。不过奇特的是,在后一种作品中,周所表现的形象一直都倾向于展现乐观美好一面,或许这也代表了他个人的感情观……”
“你怎么看起书了?”
王毅华路过裴也身后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被他手里的杂志吸引了注意,只不过当他看到内页上瞩目的人物介绍时,立马就不自然地闭上了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他来之前,裴也已经捧着这本书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被惊动,才发觉眼睛酸得不行。
他将杂志合上,明目张胆地撒谎:“开完会没事做。”
王毅华假装信了,试探地问:“哦,那你晚上有空参加高总的饭局吗?”
裴也想也没想:“我要去陪周择。”
……好吧,男朋友重要。
王毅华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他看到裴也又拿起了那本杂志。
——明明就不懂这些东西,看那么多遍有什么用呢?
一走出办公室,一众员工就眼巴巴地围了上来。
王毅华无奈冲他们摇了摇头。
随即便是连锁反应一般的唉声一片。
有人说:“我就搞不懂了,老板跟老板娘…老板爹?招谁惹谁了,都多久之前的陈年旧事了还被扒出来,现在好了,把人气病了,老板连公司都不管了,难怪自古以来舆论就是最好的武器,我算是见识到了。”
王毅华摆了摆手:“办公室的门不隔音,你们声音小点。”
其实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过个年回来,自家老板就突然火了,还跟他的男朋友在网上挂了两天。
一开始,网民们磕帅哥cp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他还觉得是件好事,这是给了公司免费的曝光率啊——于是他连夜买水军刷了两波热度,但没想到后来就跑题了,两人被扒得底裤都不剩,当年的黑历史被拉出来示众。
不过这事出来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周择居然跟裴也养母的死有关。
协助自杀……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谁也不敢乱说。更别说还有另一件事——把同学推下楼,致使残疾。网上骂声一片,然后就听说周择住院了,这下好了,在当事人发声之前,整个公司都得跟着一起装孙子。
本来年初三裴也就该回来上班,结果因为这事,拖了快一个星期才在今天来了公司一趟,还是被投资人逼出来的。
也没给个说法,真是愁死人。
就在这群人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裴也忽然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面色阴郁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众人立马安静如鸡,各回各位,假装工作,实则耳听八方。
裴也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等待他们全部逃离他的视线之前,就一直保持着拉门的动作。
只有王毅华不怕死地凑上来:“你要走了吗?”
裴也终于动了:“嗯。”
王毅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都会过去的!”
他的安慰并没有多大作用,裴也简短地接受了好意。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迟缓地开口:“华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伟大的使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王毅华郑重地点头:“走吧!”
他冲着电梯挥手目送,心想:果然,他就是公司的希望啊……
这边王毅华丰富的心理活动对方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准确来说,裴也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处理周择以外的事情了。
“虽然早有预兆,但新闻爆出来的第二天,周择还是发病了,并且症状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严重。”
这是周选转告他的原话,也是周择这两天的状态。
原本在平江过年的计划被打断,他们甚至没能在平江待到除夕——同学聚会之后没多久,周择就已经陷入极度焦虑和抑郁的症状里出不来了。
好在没多久马文静和周选赶到了,裴也跟着把他送到了一个老教授的家里,注射了一些镇定的药物,才将人安抚下来。
也是在那一天,裴也知道了这六年来周择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什么过得很好,都是骗他的。
“裴总,是要去医院吗?”
小刘坐在驾驶座上,没有老板的指令也不敢乱开车,等了好久才试探着张嘴问一句。
裴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立马烦躁地掐了掐鼻梁骨,嗯了一声。
……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岔子。
现在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裴也不在状态,小刘也不例外,但他和王毅华一样,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巴巴地安慰。
“裴总,会好的,您和周先生都是福气的人,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裴也没感情地回答:“是吗?以前有个和尚说我们俩福薄。”
然后那个傻子就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条黑绳子。
可绳子怎么保平安呢?
他摸着自己的手腕,手绳依然绑在上面,但只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车子开进医院,小刘熟练的停好车,看着裴也下去,照例说一句:“裴总,我明天再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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