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期待（1 / 2）

第三十一章：期待

秦尧的喉头滚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心头滚烫，喉咙发干，一双眸子深深地凝望贺黎，似乎深渊里的恶龙抬头看向那光明黑暗相交的一线天，期待，又不敢期待。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贺黎的脊背不自觉的又紧绷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

恍惚间秦尧觉得贺黎像一株笔直的翠竹，生机勃勃，能够参天。他是那样的笔挺又笔挺，好像如果可以，他会那样笔挺地伫立在那个地方一万年，亘古不变。

沉默的这片刻，两个人没有说话，却似乎达成了某种灵魂上的共鸣。

同样是两个漂泊的灵魂，在此刻第一次朝对方伸出了手。

“陛下。”秦尧再张口时，声音比以往喑哑许多。他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陛下你呢？你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明君？秦尧心头诡异地涌起这样的期待。

“希望自己可以无拘无束，百无禁忌吧。”贺黎猛地想到小时候，父母对自己很严格。因为父母都是军人的原因，他从小就被军事化教育。所以从小他就渴望自由，渴望无拘无束，百无禁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许下这个愿望，还被父亲痛打了一顿，说他心思不正。

秦尧微微偏了偏头，不解地望着贺黎：“陛下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贺黎笑道：“从前总是想成为那样的人。”

“可你不是。”秦尧道。

“不必谈我。”贺黎不想承认自己是迷茫的。从父母去世后，他就是迷茫的，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只能随大流毕业后去工作。意外来到这个异世界，又出于想要保全性命和秦尧交好，一点点的接手国事。

他想等几年后禅位给秦尧，自己山林寺庙浪迹江湖也好，原野村庄平凡度日也好，总之怎么样都好。可现在被秦尧问起来自己对自己有什么期待的时候，贺黎又觉得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他期望秦尧成为那样优秀杰出的人，却对自己没什么要求，说不过去。

贺黎在回避这个问题，为什么？秦尧觉得自己好像对贺黎有一些了解，但好像又什么都没了解到。

在听到贺黎对他的期待后，秦尧对贺黎也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那种期待甚至不该是他生出的。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他一定会再次成为一国之主。在此刻，他晦涩地觉得，似乎不用坐上那个位置也可以。

他到底在想什么……秦尧紧了紧拳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陛下不想谈，那不谈便是。”

秦尧不再追问，贺黎心下也松了口气，只是心里还有些空荡荡的——他或许真的需要思考一下自己想做什么。

自父母牺牲后，他便浑浑噩噩的过着。旁人都觉得他过的不错，但只有他自己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意识到，他过的很差，他就是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困兽。

困兽还会拼死一搏，人，总不能真就如此浑浑噩噩过一生。

“等朕想到了想要什么，再告诉爱卿。”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肯定，贺黎又道：“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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