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在我这里没有扣分项（1 / 2）

第四章 你在我这里没有扣分项

　　日光透过纱窗漫进来，乔一柠觉得眼皮微痒，翻身抬手蹭了蹭，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才逐渐清醒过来。她坐在床上发愣片刻，偏头往旁边看过去，没看到人才打开门出去。

　　以往她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响声，有时候是路决在房间里开衣橱，换衣服的声音；有时候是路决在厨房，煎荷包蛋的声音；有时候是路决蹲在她床边，轻声问她起不起床的声音。

　　但今天没有，整个房子寂静无声，懒洋洋地于天光下缓慢苏醒。

　　乔一柠洗漱完下楼，走到冰箱旁，视线扫了一圈白色板子上贴着的课程表。

　　“周三有早课啊，难怪他起这么早……”

　　她嘟囔一句，走到厨房里倒温水喝。

　　她喝了两口才想起什么，回到冰箱前，拿了支笔，在冰箱贴上的那一句“冰箱里有三明治，记得吃”下画了个对钩。

　　乔一柠在家办公的时间居多，路决为人师表，偶尔需要早起到学校。二人同居了一段时间，有一回乔一柠醒来，没见到路决下意识地给对方打了电话。于是，路决不仅将他的课表贴在墙上，每回离开也会在冰箱贴上留言。

　　可是，路决的课都是几个班级一块上的大课，一周就上那么几节课。因此，他往公司跑的频率还比较高一些。

　　顿了顿，乔一柠在留言下面画了一只伸懒腰的猫。

　　下午，乔一柠需要去一趟ED工作室。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游戏人物设计，没想到会这么麻烦。设计稿反反复复修改敲定之后，还可能因为某一个游戏设置的变更，再次修改。

　　大概也因为ED工作室与其他工作室性质不同，它们内部人员不多，负责一项工作的人，常常还要为另一项内容添砖加瓦。

　　只是苦了乔一柠，作为单程线画手的她，不得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多花时间。好在ED大方，酬劳不低。

　　只是，如此，她就没办法给自己的网络粉丝投喂小条漫了。

　　乔一柠突然想起自己发布一则与结婚有关的条漫时，有粉丝问她结婚了没有，她大言不惭地说，她日后结婚定然晒结婚证置顶，让他们吃第一手热气腾腾的狗粮。

　　这个秀恩爱的大好时机，她怎么能放弃！但结婚证一直都在路决那边放着，她得问路决拿到结婚证拍照才行。

　　乔一柠将手中的三明治吃完，去清洗好牛奶杯。

　　手机在桌面上振了振。

　　“醒了吗？”

　　发消息的人是路决，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张剪影，大抵能看出那剪影是日落下的一群人，还有半个篮球筐的影子，应该是在大学校园拍的。乔一柠擦干手，回复。

　　一颗柠檬：醒啦。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几乎在乔一柠回复消息的下一秒，路决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冰箱里的早餐吃了吗？”

　　“刚吃完。”乔一柠靠着料理台，质问他，“你怎么不亲我？”

　　路决以为自己听错了，清冷的语调一下变了：“什么？”

　　“早安吻啊。”

　　乔一柠指的是方才她都发了“亲亲”的表情包，路决也要回一个“亲亲”的表情包给她才对。

　　在社交软件上，路决向来简洁明了，连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更别提表情包了。

　　乔一柠明摆着是在逗他。

　　路决停了两秒，有些犹豫地问：“现在吗？”

　　发个表情包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乔一柠偷着乐：“不然呢？你快点！”

　　路决的食指在手机上敲了两下，犹犹豫豫地将手机凑到嘴边亲了一下。他仿佛被自己发出的亲吻声烫了一下，一刻不停地将手机放回耳边，佯装镇定地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边，接水。

　　等路决发表情包的乔一柠，整个人都被这声响震慑住了，手忙脚乱地扶住料理台站稳，才憋不住笑出声。

　　路决会不会太可爱了一点？

　　路决清了清嗓子，赶紧将打电话的目的说了。

　　他的声音没压住，有点大。整个办公室忙碌的众人瞬间愣住，互相对看了一眼。等在办公室的路决的学生林简更是瞪大眼，一脸发现新事物的表情。

　　原来路老师不是单身啊，那班里的那群女生不得疯了。

　　林简心里咋舌，不磨叽地掏出手机在班级群里号了一嗓子。

　　要别的这个时间，那众人肯定正忙着在教室补眠，压根儿不会看群信息，但有路决的课的这个时间，班里的女生肯定精神百倍地梳妆打扮着。

　　很快就有人回应他的尖叫。

　　“啊什么啊，一大早练嗓子吗？”

　　“对啊，班长你不是去办公室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办公室？见到路老师了吗？今天路老师的美貌是不是也在线营业了！”

　　往下一系列都在询问路决，计算机系的女生原本就少，作为女生人数最多的计3班全班也只有十几个女生，但这会儿，大家因为路决，硬是在微信群里刷出了几百人在聊的热闹，不一会儿未读信息就高达五六百条了。

　　林简匆匆看了几眼，直接将原子弹扔了下去。

　　“路老师有女朋友了！他还很温柔地问对方吃没吃冰箱里的早餐！还对着手机亲！”

　　班级群里安静了两秒，转瞬又被“啊啊啊”和“呜呜呜”刷屏了。

　　林简还想再说几句，却见路决挂了电话，他可不敢当面聊路决的八卦，立马乖乖收起手机。

　　路决端着一杯温水转身问：“你一会儿有时间吗？”

　　林简立马点头：“有的，老师。”

　　“那你帮我跑一趟门卫室，我让人将U盘送过来，下节课我们还是照旧上课。”

　　林简心中一喜：“好的，老师！”

　　说完，他撒腿就跑。

　　路决坐回位置，刚放下杯子，就感觉四周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

　　路决抬头。

　　坐在对面的女老师笑着试探地问：“路老师，女朋友呀？”

　　路决嘴角一勾：“不是女朋友。”

　　打算给路决介绍自家侄女的女老师松了一口气，但她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路决掷地有声地认真纠正。

　　“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

　　女老师：“哈哈哈，恭喜啊，哈哈哈。”

　　“谢谢。”路决半点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尴尬，低头继续整理手上的讲义。

　　西行大学是乔一柠的母校，但乔一柠毕业之后就没回来过，一来因为懒，二来因为西行大学的门卫大叔真的是固执又恼人。

　　“我真的是来找路决的。”乔一柠挥了挥手中的U盘，“我来给他送东西的。”

　　今天五十有六、鬓发半白，但精气神非常好的门卫大叔，穿着制服，一脸坚毅，大有一副保家卫国的气势。

　　“路老师先前没跟我提过，你是不是就想骗我？”门卫大叔一指乔一柠肩上的背包，“里面装着传单吧。你这种撒谎进来发传单的人我见多了。你快走吧，学校周一至周五禁止外来人员。”

　　乔一柠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哪一点像发传单的人啊！

　　“我不是外来人员，我是路决的家属……”

　　门卫大叔狐疑地看她：“没听说路老师有妹妹啊。”

　　乔一柠单刀直入：“不是妹妹，是老婆。”

　　路家明媒正娶，民政局盖章确认过的老婆！

　　门卫大叔愣了愣，下一秒，他将门卫室的窗口一关，义愤填膺道：“你怎么能污蔑路老师！”

　　乔一柠：“……”

　　“我真是他老婆！”

　　“那你拿结婚证给我看看。”

　　“谁没事带结婚证出门啊！”

　　“你看吧。”

　　乔一柠怒火直燃，恨不得拆了门卫室，以前她忘带学生证被这个大叔逮着盘问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

　　林简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一位穿着吊带裤的女生，气得像河豚似的瞪着门卫大叔。

　　路老师的女朋友竟然不是走温柔优雅线路的？但是她长得很可爱，眼睛特别亮。

　　林简走上前，试探着问：“你好，路老师让我来拿U盘……”

　　“哦。”乔一柠下意识地想把手中的U盘递过去，刚伸出手她就想起什么将手缩了回去，冲对方笑了笑，“你等会儿啊，我这边还有事没解决，你叫什么名字？”

　　林简被对方的笑晃了眼，难得有些羞赧地挠挠头：“大二计3班，林简。”

　　乔一柠掏出手机拨了路决的电话，但刚响了两声，她又将电话挂了，给对方弹了视频电话。

　　林简就站在她眼前，自然看见了她的动作，心里直咂舌。

　　路老师不可能接的，平时他连电话都不怎么接。

　　林简刚这么想，就看见乔一柠手机屏幕上的路决。

　　林简：……

　　女朋友啊，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路决站在走廊上，手机拿得有些低，镜头是从下巴往上照的角度。他的衬衫松了两个扣子，这个角度甚至让乔一柠看到对方裸露出的半截锁骨。

　　还挺性感……

　　“你的学生是叫林简吗？”

　　路决点头：“是他。”

　　乔一柠应了一声，突然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我进不去，你能不能来接我？”

　　在一旁竖着耳朵的林简，顿时眼睛一亮。

　　路决皱眉：“进不来？”

　　乔一柠将镜头拉近，娇声娇气地开口：“老公，门卫大叔不让我进去。”

　　路决：“……”

　　林简：“……”

　　门卫大叔：“……”

　　乔一柠抬起食指压住鼻尖，佯装难过地抽了抽鼻子：“门卫大叔不相信我们结婚了，是不是我配不上你啊？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路决见惯了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别闹，你把手机给他。”

　　乔一柠将手机递给门卫大叔，委屈巴巴的表情一收，微抬下颌一脸得意，大有狐假虎威的迹象。

　　门卫大叔嘴角一抽，对上视频里的路决时才扬起笑。

　　路决之前帮过他的忙，因此他对路决一直都很客气，不然方才也不会因为乔一柠的话恼怒，但他哪能想到路老师还真结婚了。

　　门卫大叔简单说了两句，就放乔一柠进去了，连登记都免了。

　　林简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乔一柠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

　　“师母，你说！”

　　林简大有赴汤蹈火之势。

　　乔一柠一乐：“这么紧张干吗？喏，东西给你，我就不进去了。”

　　林简接过U盘，试探地问：“你不进去看看路老师吗？”

　　“不了，他一会儿不是还得上课……”乔一柠脑内的灯泡忽地亮起，话音一转，认真又严肃，“也好，我进去看看。”

　　目送林简去送U盘回来，乔一柠才跟着他一路走到B栋综合楼。

　　四楼的阶梯教室里坐了一群学生。今天的乔一柠穿了一件背带裤，脸上只有浅浅的淡妆，她身材娇小，脸又长得嫩，融进学生中毫无违和感。

　　乔一柠头发绾在耳后，一边整理被吹乱的刘海，一边跟着林简从后门蹿了进去。

　　阶梯教室里一共有三个班，人数很多，但以防万一林简还是带着乔一柠往角落的位置走。

　　路决还没到教室，林简无聊地掏出手机玩游戏。乔一柠最近的工作正好与游戏沾边，不免开口多问了几句，林简一一应答，最后还和乔一柠加了好友。

　　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下一秒，开始有人往桌洞里塞零食，有人将涂到一半的口红塞回包里，有人开始翻书拿笔，众人俨然是一副乖乖上课的好学生模样。

　　阶梯教室的前门开着，阳光从门沿溜进来，落在门口的瓷砖上，路决踩着日光慢慢走上讲台。

　　他推了推眼镜，道：“我们开始上课。”

　　路决将U盘插进电脑里，一边打开PPT,一边抬头往教室四周扫了一圈，似乎在确认大致的人数。

　　乔一柠伸手拽过旁边林简的书，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林简没了课本的遮挡，只能坐直身子凭着一身正气迎上路决的视线。

　　路决的视线没有停顿，林简撑了两秒，在对方低头的瞬间就垮了。

　　乔一柠边笑边侧头看他：“你们这么怕他啊？”

　　林简一脸苦闷地说：“路老师上课喜欢扣分，分数是要记入期末成绩里的。他的专业考试本来就难了，平时分再被扣就只能挂科了。”

　　原来路决还是“严师”。

　　以前，乔一柠最怕在课程成绩上较真的老师了，再帅都不行。但显然这个教室里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乔一柠听着路决讲课时底下成团的回应声，止不住地咂舌摇脑袋，这是“颜值至上主义”班级啊。

　　林简看她摇头，突然说：“你别担心，路老师平时都不怎么搭理班里的女生。”

　　林简没有说谎，路决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哪怕对方答对了也只是微微点头，非常冷漠无情。这时，一个刚回答了问题的穿着鹅黄色上衣的女生，大着胆子举手问路决有没有奖励。

　　路决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对方乖巧的样子心软：“这个知识点，上节课就说过了。”

　　他抬起头，突然往这边望过来。

　　乔一柠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支起课本将脑袋重新埋了进去。

　　路决怎么跟探测器似的。

　　路决继续点人：“班长。”

　　林简哀叹一声站起身：“老师。”

　　“C语言中有break和没有break的差别？”

　　这个知识点不难，林简前两天还背过，但因为乔一柠坐在旁边，他也无端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将答案讲完整。

　　林简双手撑着桌子，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偏头去看乔一柠。

　　乔一柠对他使眼色，你别看我啊！你看你路老师啊！

　　她压低脑袋冲林简动动嘴让他转过去，但估计是动作太大了，下巴直接磕在课桌上。

　　“咚”的一声，非常响亮。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路决食指敲着讲义，平淡道：“旁边的同学回答一下。”

　　乔一柠浑身一僵，全当幻听。

　　路决手指敲讲义的力道重了一些，又说了一遍：“旁边的同学，回答一下。”

　　乔一柠一脸视死如归地站起身：“路老师，我不会。”

　　路决正低头收拾讲桌，还没应答，就听到底下传来细碎的谈论声。

　　“这人没见过啊，2班的？”

　　“不是我班上的，估计是3班的。”

　　3班的女生一头雾水：“不是啊，我班里没这号人。”

　　路决动作一顿，这声音……他一手撑着桌子，抬起头。

　　乔一柠看着路决，笑得一脸乖巧。

　　路决低下头看讲义，无奈中带着点笑意：“坐下吧。”

　　整个教室再次陷入谜一般的寂静，路老师竟然没扣分？

　　路决没有拖堂的习惯，下课铃声一响，他交代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

　　乔一柠却被团团围住审问了。

　　“同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哪个班的啊？还是其他专业过来蹭课的？”

　　“你跟路老师认识吗？”

　　“你们是不是亲戚啊？”

　　差不离了，我俩是亲属关系。

　　乔一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频频看向路决。

　　路决接收到求救信号，说：“对了，课后作业忘记布置了。”

　　他从密封袋里重新拿了U盘出来，重新启动电脑。

　　“黄妍宁，以前不是没有课后作业吗？”黄妍宁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人群中有人偏过头低声问她。

　　黄妍宁是方才上课问路决有没有奖励的那个女生，她留着齐肩短发，眼尾上挑，眼睛细长又艳丽，是个长相很张扬的女生。

　　“可能现在有了吧，路老师本来就喜欢想一出是一出。”黄妍宁抬头看了乔一柠一眼，上扬的眼尾带着笑，“你说是不是？姐姐。”

　　姐姐？乔一柠莫名感受到一股敌意。

　　路决点开文件，从里面找临时编出来的作业。

　　他严厉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学生们很快就顾不上问乔一柠，纷纷掏出手机拍作业。

　　下一秒，众人愣在原地，黄妍宁的手机更是“啪嗒”一声砸在课桌上。

　　乔一柠和路决的结婚照，端端正正地立在幕布正中央，几乎占满了整个幕布。

　　乔一柠的脸顿时一阵发烫。

　　路决像是刚反应过来，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又一脸镇定地转回头，按了下一张图片。

　　“不好意思，按错了。”

　　乔一柠咬了咬吸管，目光落在3号窗口忙着打饭的路决身上。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视线往旁边偏了偏，正好对上了手机摄像头。

　　扎马尾的女生手一抖连忙收起手机，心虚地往乔一柠身上扫了一眼佯装继续排队。

　　不仅是她，乔一柠还感受了不断瞟过来的视线。

　　好奇的，震惊的。

　　西行大学有一个专门分享八卦的网站，是计算机系的某届学长设计的，本意是为了方便不同院系的同学之间交流，后逐渐演变成西行的“八卦小喇叭”。什么哪个系院的系草谈恋爱了，什么某个专业的女生和另一个专业的女生争夺男朋友却发现自己都是小三，哪个班级的男生在女寝楼下告白不成反被打了一顿等等热帖，都占据了好一阵子论坛。

　　乔一柠念书时，也常常津津有味地上网站“吃瓜”，可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瓜”本人。

　　打开网站，她点击“最新”的选择框，排在第一条的标题俨然是“计算机系男神老师课上掉马，结婚证闪瞎众人”。

　　乔一柠点开之后，发现通篇出现最多的就是感叹号，底下的评论更是哀鸿遍野。

　　23楼：我死了！吃瓜吃到本命！！！

　　24楼：楼上，我也是！我嘴里的奶茶都不甜了！！！

　　……

　　246楼：最新消息，路老师带妻子在2号食堂一楼吃午饭！他还在3号窗口排队！众所周知，路老师不爱吃甜食（之前有同学总结过），但3号窗只卖甜食的！我怀疑是师母想吃……

　　247楼：楼上真相了！我就排在隔壁队，听到路老师问阿姨有没有玉米烙……我哭了，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柠檬精！

　　底下一排都列队似的刷着柠檬，乔一柠往下翻了翻，见路决端着餐盘往这边走过来，她想都没想把手机锁屏放桌上了。

　　路决将餐盘里的炸酱面和小菜摆在乔一柠面前，转手又给她拿了一小碟玉米烙，他自己只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乔一柠放下手里的奶茶，明知故问：“你给我买了玉米烙？”

　　路决搅拌着碗里的热粥：“嗯，你不是喜欢吗？”

　　他刚说完就察觉到乔一柠的嘴角弯了弯，一脸憋笑的表情望着他。

　　“怎么了？”路决问。

　　乔一柠低下头拆筷子，笑着摇了摇脑袋。真是奇怪，她明明还没吃到眼前的玉米烙，心里却甜甜的。

　　她吃着东西，嘴却依旧闲不下，含混不清地问：“我听林简说，你经常会给他们打分，那像我刚才那样没回答出来，是不是得扣分呀？”

　　路决没说话。

　　乔一柠低头找碗里的花生，半晌没听到答复，便抬头看路决。

　　路决却反常地垂下眼，不与她对视。

　　过了会儿，路决才说：“你在我这里，没有扣分项。”

　　他的声音很平静，她却觉得如雷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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