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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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以为我会很坚决

因为我“残疾,”在家开始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常思夏说,该,活该。谁让你白天上班晚上还拉活赚钱来着?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程远信来找过一次我,还送了很多营养品,被我又给退了回去。我说这是我本职工作,不属于“见义勇为”。能批给我几天假已经很好了。

Jay一个劲儿的问我,真的打算和程远信就此结束掉?

我说是。

我以为我会很坚决。而且,我一定可以坚决。

我成天窝在家里,Jay和常思夏嫌我无聊,在某事上倒是达到了难得的一致——那就是晚上带我出去玩。

依照他们俩的品味,也只能是酒吧。我就本来没指望他俩能带我去更高档的场合。但是去也就是去吧,在家里闲着还容易胡想八想的。

我于是就跟着他们去了。

但没想到冤家路窄——遇到了程远信。

我立即看向Jay,Jay慌忙摆手,“别看我,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来。”

既然遇见了,那总不能不说话吧。我刚要过去,谁知他一扭头,看向另一边。即使从我这边,仍能看到他唇角渐扬的弧度,循着他的方向,我看到了Su。

然后,亲切的上前,揽着她的肩膀,两人靠的那样近。

这样的一幕,宛如当时的初见。我们买房子时遭遇的“初见。”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里一阵疼,呆立在当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直到Su喊我,仿佛突然发现了我,眼睛瞪得那样大,“思春,你也在这啊。”

我傻傻的笑,“是啊,我在……”

常思夏猛的拍我一下后背,“大爷的,给我声势足点。”

我倒是宁愿自己不在这。这两天我最想自己拥有的本事,就是地遁。

但是,我没有。

Su不知道怎么的,对我和常思夏那么热乎,硬拉着我们和他们一起坐,说是上次和常思夏聊得特投机。我几万个不想和他们搀和,但是常思夏说什么也不肯,在她眼里,面子大过一切。

他们在那热火朝天的聊,Su像是个孩子,告诉程远信她要吃水果,程远信就给她叫来一盘水果沙拉。然后她又说自己不要吃水果沙拉,她要吃新鲜的水果。于是程远信就给她在这剥橙子剥香蕉剥火龙果,一脸宠溺,毫无怨言。

而我在这喝着酒,反正也没法开车,喝酒也没事。Jay嫌弃我们无聊,早去找其他人玩儿去了。

其实我一直想无聊,一直无聊的话,我们就会提早回去。眼看着常思夏和Su也聊得差不多了,俩人明显没别的话题。但是Su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起玩牌。

我愁得真是想哭了。

她还特灿烂的看着我,“思春,咱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我特想说不好,我牌技特差,牌品也不咋地,咱们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但是我说晚了,常思夏已经揽着我的肩膀夸下海口,“行啊,谁怕谁啊。我告诉你们,我妹妹常思春别的不行,玩牌可是一流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Su起劲儿了,“思夏姐,我玩牌儿也是一流的。”话末她还骄傲的看向程远信,“Ray,你说是不是?”

“是,是,”程远信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最厉害了。”

“所以说呢,一个是思夏姐认为最厉害的,一个是Ray认为最厉害的。常思春,”她把牌摆到我面前,“咱俩玩一出怎样?”

“对不起,Su,我不太想玩。”

“玩玩嘛,只不过是个游戏。”他看着我,“你慢点就是啦,胳膊会没事儿的。真不行我帮你拿牌好啦。”

旁边的常思夏也起哄,让我玩儿,赢了算我的,输了算她的。能让抠门如常思夏这样说,着实不易。但我还是坚定的说不玩。可Su说,“你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敢?”

我靠。

我就知道“激将法”是我这一辈子的大忌。

偏我每次还上钩,真是屡试不爽。

我应战之后,他们分为俩阵营,谁觉得谁的胜算比较大一些就押谁的局。常思夏毫无疑问是我这伙的,关键时刻Jay被常思夏一瞪,也归到了我这阵营。我看向程远信,其实内心里有一些犯贱的期待,但是事实证明这确实是犯贱,他看都没看我,拿出钱包放在Su旁边,“你好好玩。”

那次受伤之后,他好像完全已经对我死心,我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看这样子,俨然已是快要起仇恨的路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彼此不相干。远远的,再也没有联系。

可是为什么快要这样,我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心情?

我低头默默的洗着牌,耳边Jay一直在向程远信开着玩笑,“表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就Su那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咱们一起玩儿的,就她都快把内裤都输光了。后来还是你又借了她两万块,这才让她没卖身傻呆呆的回去。”

Jay一看就是和常思夏呆久了,好好的海归青年,如今说话出口就是粗俗女流氓风格。

而程远信则慢悠悠的说,“反正我就站在她这边好了。”

“思春,那你一定要努力赢她!我们争取让Ray破产,一分钱也别带回去!”Jay给我鼓劲儿,“我看好你。”

“让我破产?”程远信挑眉,“就这一晚上的牌局,估计有点难度。”

“是吗?”我抬头看着他,“我尽力。”

他也直直看着我,但只是几秒,便又极快的低下头。

大爷的,不说这个我还不努力了。

我常思夏别的不行,唯独这些“歪门邪道”极有天分。别看我这年龄也就30,但是牌史至少也得25年了。小时候四五岁就看着常革命到处玩牌儿。可以说,我的师傅常革命,那简直就是赢遍天下无敌手,那才是响当当的扑克牌大王。

显然,耳濡目染下的徒弟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小时候我只见我叔叔伯伯玩牌玩输了,都让常革命去当军师,然后再坏的牌局都能给扭转回来。如今革命代代有传人,狗崽子常思冬一旦在外面惹了这样的乱子,出去给他扬眉吐气的必然是我。而且,除非极其偶然因素,我记得我输掉的不超过五局。

耳边常思夏谆谆教导我,“思春,要争气啊。”

我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撸起袖子。

牌局开始了。

我们玩的是最传统的争上游。我本来以为Su也该是一把好手,所以打起来特谨慎,步步都要斟酌研究。但我很快发现,对于Su而言,一把好手用在她身上真是“牵强附会”,她这水平也就是刚入门的级别。

不一会儿,按照一局200的筹码,我这已经有了1200块钱。

程远信钱包里只有三千块现金,Jay也越来越上瘾,在那吆喝着,“思春,你都给我赢回来!”

Su渐渐有些急了,这从她额头上出现了些许汗水的样子上可以看得出来,眼看着1400又要进账,我刚要把钱收好,只觉得眼前一黑,“我和你来怎样?”程远信把一沓钱放到我面前,“赌大一点,一千块。”

我有些呆。

“怎么?”他说,“你不敢?”

我靠。你想找死吗?

我咬牙,“一千太少了。”我从背后找出钱包,翻来翻去我钱包就八百,但不要紧,“常思夏,你钱包呢?”

“你要干嘛?”

我一把夺过她的包,“你给我拿来。”

“你急个脑袋。我懂你的意思,”常思夏掏出自己的钱夹,“咱们就当玩儿,说什么赌不赌的多难听。思春,给你2000。你压2800,如果输了今天晚上这客就归你请,怎样?如果赢了呢,”她看向程远信,“你也就输那1000块,也省的让人说我妹妹欺负你。”

我擦,常思夏真是太有气魄了。

这真是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来,最有气场的一次!赞!

我迅速洗牌,重新开始战局。我和程远信认识这么久从没交流过牌技。以我的看法,他既然敢压这么大的,绝对不是善茬。

Jay也拉着我的袖子,附耳小声,“你当心一点。”

我万般当心,起初其实战局看起来特平常,甚至在外行看来,这就像是两个初玩牌的人在乱打。但是很快,连常思夏都觉得不一样了。看起来我是小领先一步,但那只是一小步而已,比如他出A,我后面顶多有个2跟着,赢得战战兢兢,绝无胜算。我甚至觉得他像是在故意输给我,但是又怕我难堪,所以输得悬殊特小。又或者是故意在耍我玩儿,就像是在戏弄一只在笼中的鸟,恶意但又不留痕迹。

慢慢的到了最后,我手心里出了汗。

其实这样的两人牌最好玩,因为牌面一共那么多张,谁手里有什么,谁已经打出了什么,谁还有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很快我就发现了,程远信为什么这样“老太太脚步”似的打。看似我是在赢,其实却是他在一直控场,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而且这样还有一个绝大的坏处,这样很碎的出牌之下,我忙于应付他的牌,渐渐记不清他前面打出了什么。一旦记不清他前面打出了什么,他手里余下的牌我也记不得。

这真是最坏的情况。

一直到还剩三张牌的时候,前两张我还是在领先一步的节奏,就如同之前的感觉一样。Jay甚至都欢呼起来了,“思春儿,行啊你。”

但我不敢马虎,一点都不敢马虎。

还剩下最后一张牌——

程远信将牌放到手心,丝毫也没什么悬念感,就像是在出之前任何一张牌一样,慢慢的展现给我看。我揪起了呼吸,他却一切平淡如常,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在心。

果然,最后一张牌拿起的刹那,我心里乓的一下——

我输了。

就是这样,我是3,他却有张4。大家的牌都很小,也只是领先了一点点。但是这次不同的是,是他领先。

耳边是Su超兴奋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Jay不断的叹气,“啊呀,怎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儿呢。”

我紧紧盯着牌,又直直看向程远信。

Su兴奋的又蹦又跳,一瞬间化身小孩儿。眼前的男人正将她揽在怀里,唇角仍是淡淡的笑容,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不过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啊,不就是一场牌嘛,思春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连常思夏都这么说,“不就2000块钱吗,姐就当给你散心了。”

我看了眼常思夏,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不行,”我又转过头,“再来。”

“思春,你……”

“姐,你还有钱吗?”

“有,可是你……”

“给我三千,”我伸手去拿她的钱包,“你放心,我还你六千。”

常思夏立即松开了手。

程远信看着我,“只是玩玩而已,何必搞那么大?”

“玩不玩?”我啪啪拿出钱,“还是不敢玩?”

“玩儿可以啊。”他往后靠着背,轻描淡写的看着我,“不过我不想玩儿了。”

“你……”

“这样吧。Su你来玩儿,我教你。”他话后看着我,“这样好不好?”

在Su已经欢呼说好的情况下,我能说不好?

我咬牙切齿,在齿缝里挤出“好”这个字。

“以二对一,Ray你不公平。思春姐你别怕,”Jay真是个好孩子,和常思夏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我和思夏姐帮你,我们以三敌二,不信干不掉他们。”

我也不信干不掉他们——

事实上,我对别的没天赋,但是玩牌还是有感觉的。我仔细出牌,我以为和程远信的一次过招后,我已经掌握了他基本的出牌策略。但是没想到我高兴早了,他只是起初几步还是按照先前的方法,再过了会儿,出牌技巧已截然不同。

我步步小心,Jay原本还大呼小叫说该出哪个出哪个,后来也在思夏的训斥下不敢再出动静。常思夏连声音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牌。

而对面的程远信还是那种姿态,淡然的,脸上始终铺陈着浅浅的笑意,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气定神闲。

我们眼看着就要到最后,思夏戳我胳膊,“思春儿,你还行不行?”

我眼睛还盯在自己的牌面上。

“思春儿,她那就还有五张了。你这样……”她小声的附和我,“她那三张如果要是大于Q,你不就死定了?”

我还是没抬头,事到如此,不如赌一次。

我依然是战战兢兢,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牌节奏,却没想到程远信最后居然完全相反,到最后,他先出了一对J。我也只能跟着他出。其实我算到他那里还有三个J的,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

但是他居然这样一对一对的出牌。实在令我大跌眼镜。我不得已也只有这样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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