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2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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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2下

(14)

我坐在不远处。

病床上的人已经躺了五天了。

从抢救室再到重症监护室。

我陪着他在炼狱里走了一遭。

那晚我抱着他,血染了一身,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我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一半。

“遥遥!”

“谢遥吟!!”

到后面我手抖到已经抱不起他了,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谁来救救他。

我没求过人,不信神不拜佛,当他被推到急救室的时候,我腿一软跪到地上,想让神佛怜悯他,也怜悯怜悯我。

医生说送过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已经休克 ,抢救了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那晚我没有后悔折返回去,看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还笑得出来。

“就看他能不能挨过这几天了。”

在他昏迷的这几天,我找来了律师,立了一份遗嘱。

医生说得委婉,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签字的那一刻,我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人,他在自杀的时候有没有一秒钟想过我。

有没有想过他死了,我可能也就活不成了。

他没想过。

因为他不爱我。

和他结婚的这几年我接的戏几乎没有动作戏,连吊威亚的戏都不接,我就怕我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我自作多情。

他不会为我死,当然也不会以为我能为他死。

我咬了咬牙,为了这个小没良心的去死,想想真是太冤了。

立下遗嘱的那一刻,我也没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一切牵挂和念想都已经消失,我是个自私的人。

接下蒋知深角色的时候我还想,靠死亡来升华作品是作者的懒惰,蒋知深怎么说也犯不着寻死的。

原来他寻死是这样的心情。

要是不死,余生都在伤痛中度过,那比死还难受。

殉情这词放在自己身上,有一点痛快感,我能为他殉情蒋知深不能。

谢遥吟没病,可能病的是我。

我守在他的床前,不知道守到第几夜的时候他才醒过来。

我听着他在黑暗中,用尽全身的气力叫我,“秦哥...”

我感觉指尖逐渐变得温热,血液开始在身体流通,我开始感觉到心痛,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居然没喊蒋知深。

我从小到大没有说过脏话。

没想到第一句脏话竟然给了我的爱人。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往后的几年我不知道忏悔过多少次,我竟然骂他是畜生...

我离开病房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人小声的呜咽,他什么时候都是说委屈就委屈,说闹就闹,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小心翼翼连哭声都不敢被我听到的样子。

原来他在失去什么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大声。

我连着高烧了三天。

网上舆论就在这几天开始发酵,何南泉不敢把我送到医院,找了家庭医生过来。

我没有意识。

面前最多闪过的就是谢遥吟。

“大家好,我是谢遥吟。”

“秦老师,周导说刚刚我们的姿势不够暧昧。”

“我愿意...”

“秦哥,我以后就有家了是吗?”

“秦哥,你是对我见色起意的吧?”

“秦未寄,你嫌弃我?”

“我不想再演戏了...”

“蒋秘书,我爱你...”

“你是我的先生啊,谁抛弃我你也不能抛弃我啊...”

... ...

。浴盐。

到最后留在脑子里声音就只有他小声的呜咽,像一把匕首一样带着冷光穿过我的心脏。

我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忽然消散,余音在我的心上回荡。

“未寄。”

我额头沁着汗,何南泉的声音把我慢慢拉回了现实。

梦醒了。

巨大的绝望感笼罩着我,心脏抽痛,我浅浅的呼吸着。

“去医院看过他了吗?”

何南泉愣了一会儿,“去了,他恢复得很好。”

怎么可能很好,那么深的伤口,抢救了整整五个小时,平时磕了碰了都要哄半天。

我伸手扶了扶额头,感觉自己应该是烧糊涂了,“等他好点,把离婚协议送过去...”

何南泉这次什么也没说,“好。”

我没出面。

说出来好笑,我不敢见他。

怕看见他心软,舍不得离婚,再耽误他一辈子。

(15)

离婚以后,恶评泛滥,史诗的公关都堵不住悠悠之口,我接了几个采访浪费再多的口舌也扭转不了风向。

我不知道我一个当事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却比不上一些胡乱揣测。

我跟他在一起太久传染上了他的天真。

竟然和他们谈什么真相。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的时候,他包裹得很严实没敢抬头看我一眼,到最后我们各自拿到离婚证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慢慢红了眼眶。

我看着他,这些年和我结婚过得这么痛苦,我放他走他怎么还要难过呢?

要难过也是该我难过吧。

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秦哥...”

我顿住了步伐,有些害怕他万一说不想离婚怎么办,我又不忍心他在这里哭。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也不知道。

对不起那晚差点死在我怀里。

还是对不起让我白爱了这么多年。

后来,关于他的消息渐渐在喧闹中消散。

连网络都捕捉不到他的一点消息,我没想过,一个人存心消失起来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我把全部的心力放在了公司和拍戏上,这些年公司的事基本都是何南泉处理,甩手掌柜当太久,一时间忙起来不分昼夜。

即便时间被填充满了,缝隙间,仍旧满脑子都是他。

时间解思念这话,在我这里一点也不作数,反而愈演愈烈。

我连风华里都不敢再进去了。

这些年我拍了不少电影反响都不错,我自己却不满意。

就连周空导演的《白衣》我看下来都觉得缺点味道。

直到他给我看了《在这里我们不能相认》的剧本时,才带给我如初的震撼。

而这时,忽然有了他的消息。

我强撑着工作了一天,回到西山躺在床上,才敢打开手机。

我心一颤,照片里的人与我熟悉的样子已然不同。

他染着金色的头发,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与英国的糜烂风情融为一体,是我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陷于滥情又游离红尘的世俗美。

野玫瑰比起家养的玫瑰,又岂是多了几分生气呢。

看来,当初和他离婚是对的。

只是,到最后怎么就我一个人还困在思念里脱不了身呢。

(16)

我以为,分离已经算是惨淡了,没想过而后漫长无期的相思才是经久难消,与日递增的。

往后可能五年又五年,早晚也要耐不住寂寞。

而我在看过那张照片以后。

再平静的心湖也开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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