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幽谷村（1 / 2）

第14章 幽谷村

14.生动的课

其实，刚离开汪油然熟悉的区域范围，他就后悔了。

汪油然能理解重明，能理解他的一切。

他知道，一个爱的太深爱的太真的男人，就像生了锈的刀，这在MG是非常危险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抱着这样的心q等待着重明，包容着重明，忍耐着...

可是，光是这样不够。

两个人是互相影响的。汪油然没有把重明引向温q的港湾，重明却将汪油然带去孤独的路。

时间久了，汪油然爆发出来。

汪油然带着白桦一路向西逃跑，越跑白桦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这是要去哪？”白桦好几次问。

“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汪油然总是这样回答。

白桦一直以来都带着疑惑跟着汪油然，现在，他big概能猜到汪油然的去向了。

不，他才不要去深山旮旯，自从出生以来，他就在山旮旯里待着。他不要去那种地方。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汪油然一开始看着远方，他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白桦，他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啥都没有。汪油然转回头，沉默。

白桦很无语。

“不要表现的...这也是我的事，不是吗？难道我连自己将要去哪都没有权利知道吗？你只是帮助我，不是nu役我！”

“到了就知道了。”汪油然淡淡地说。

白桦彻底心死。

汪油然沉默着看着ce窗外，长途汽ce一直在往前开，ce上几乎没什么人，汪油然和白桦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一路上汪油然都只用现金，只坐长途汽ce或者私人包ce。

白桦把自己靠在椅背上，一脸沉闷。

“你不是被人保护着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逃跑？”

白桦转过头看着汪油然，果然不出乎他的意料，汪油然不仅一句话不说，他还往后一靠，眼睛都给闭上了。

一路上，白桦好几次主动和汪油然搭话，他都这样。所以，白桦一点不奇怪。

汪油然在去年就已经开始申请支jao的事了，刚好前段时间批了下来。现在，他就是带白桦去支jao的地方。那个地方尤其偏远，坐ce到那里的镇上后还要走山路，据说要走big半天的时间才能到。

终于到县城了，汪油然找去镇上的ce。白桦一点j神没有。

“我看着东西，你去找！”

白桦愁眉苦脸的，汪油然看了他一眼，一个人去找ce。

找了好久，他才终于问到了去镇上的ce不在这里坐。

“那去哪里坐？”

“这里是省ce站，你要去县ce站坐。”

“县ce站在哪里？”

一个讲当地方言，一个将普通话，每一个问题都要来回说好几次好多都还是搞不懂，终于碰到一个会普通话的，他告诉汪油然县ce站在城的最外头，从省ce站去县ce站要穿过整个城区。他还告诉汪油然，汪油然可以坐摩托，坐公jao或者打ce过去，不过这边打ce很贵，ce少，赶时间的话最好选摩托ce。

汪油然弄清楚怎么回事后，他回去找白桦。等到汪油然回来，却早已不见了白桦的身影，带来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

汪油然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一阵，幸好他还带着包，钱都在他身上的包里。但是，当他检查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现金全都没有了。汪油然以为自己遇到扒手，他仔细检查包，包外面完好无损。汪油然想了想，虽然他不太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是，白桦早就打算自己走。他身上一无所有，趁汪油然睡着后，他把钱拿走了。汪油然心中毫无波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q绪上的变化了。他淡定地me了me裤兜，里面有两块钱，是在休息站买水找的零钱。汪油然去坐摩托ce，要五块钱，身上的钱不够。他有打算坐公jao，可是，他等了半个小时一辆公jaoce也没见到，汪油然甚至怀疑这里真的有公jaoce吗？汪油然决定不等了，他能从省ce站一路走一路问，快到县ce站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公jaoce。汪油然没坐公jaoce，他想留着五块钱，要是在镇上没有遇到村长，至少，这两块钱可以保证自己有一个馒头和一瓶一块钱的水，汪油然坚持着走到县ce站。

走到县ce站的时候，汪油然已经很累了。但是时间不早了，再说，那边的村长已经在等自己了，他要抓紧时间。

汪油然问到一个师父。

“big哥，你能带我去镇上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再等一会，我要凑够人才走。”

汪油然虽然不想等，也没办法。

“你去ce上坐着等吧！”

开ce的师父看汪油然累累的，他如是说。

汪油然在ce门ko犹豫着，他鼓起勇气说:“是这样的，big哥。我身上没钱，你也能带我上去吗？”

ce师傅盯着汪油然。

“被偷了？”

汪油然苦笑着点点头。

“a？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你运气真不好，不过，我们这边没怎么听说过有扒手。”

“不是在这里丢的。”汪油然赶紧解释。

“哦...我说嘛，不过，我看你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你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

“你有亲戚在这边？”

“我是来支jao的。”

“哪里？”

“幽谷村。”

“哦，那还好远！你知道怎么去吗？”

“村长会来接我，到了镇上，我找村长借钱，那时候就能把ce费给你补上了...”

师父big方地摆摆手:“你这个年轻人，太小看我了！你这么年轻，一看就没吃过苦，还肯来我们这地方支jao，可见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这么有牺牲j神，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你放心，我再等一下，再等两个人，我们马上就出发！”

汪油然还想客气一下，但是，他确实没钱付给人家。他想用物品抵押，又感觉这样很失礼，怕冒犯了人家，只能对司机又是道歉又是感谢。

ce上的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汪油然，当他坐上ce后，立刻就有人问:“你从哪里来a？”

“以前是做什么的a，怎么会想着来这么远的地方支jaoa？”

熬了好一阵，big家对他的req才慢慢地褪去。

他们出发了。

从县城出来，沿着一条主路一直往前，主路下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开着开着，通过一座比较宽阔的Kua河石桥，这里有三个方向的岔道，汪油然看见师父选了中间一条。选定这一条道后，就只有一条路了。

他们的ce沿着河谷开了好长一段距离，慢慢地开始爬山，几乎一百米左右就有一道Wan，有一处最急的地方，一共没有一百米，却有三道Wan，司机师父ce速一点没减，汪油然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ce顶的把手，不敢松开。

等到了镇上，汪油然悬着的心才定下来。

村长刘国振早就在镇上等了，见到汪油然，刘村长对他上下一阵打量。他不敢相信，长的如此姣好的一个人，又是名牌big学的研究生，怎么会...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那个，村长...”

“a？”

“您能先借我一点钱吗？”

刘村长不解地看着汪油然，听说汪油然借钱是为了付ce费，他在身上me，刘村长的衣服外面有两个ko袋，里面有一个ko袋，裤子也有两个ko袋，ko袋多，但是都是空的。背上背个空背篓，汪油然有点着急起来，只见刘村长朝司机走去。

“司机师傅，这个娃的ce费，我明天给你送下来，我今天没带钱来！”

司机可清楚这些农民，家里几乎是没有多少现金的。平r补贴家用，就从家里带点蛋，带点菜来卖。

司机摆摆手说:“不用，我不收他的钱。”

“那怎么好意思？”

“小事！小事！”

“那就多谢你a！”

“别客气！”

司机师傅也是个suang快人，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多言。

“说不收就不收！”同ce的一个女乘客笑着说。

除了村长对她笑了笑，其他没人搭理她。

ce上的人都拿了自己的行李散去。

村长看了看汪油然周围:

“汪老师，你的行李呢？还在ce上吗？”

听村长叫自己老师，汪油然搔搔头，尽管他当助jao的时候也被人叫过老师，但是这种感觉和那种感觉很不相同。

“我...”

汪油然还没说话，司机师傅接过话头说:“他的东西被偷了！”

“a？咋回事？那咋办？”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空着手往回走。

天s已经不早了，汪油然的心里，升起一股淡淡地忧伤。他想重明，想学校，想学校旁的家。

刘村长已经六十七岁了，尽管汪油然一直坚持锻炼，可是他却仍然跟不上村长的脚步。

村长一路走一路等，汪油然很愧疚。

“你没走过山路，很正常。”村长总是笑着安we他。

汪油然感觉心里温暖了一点。

越往山里走越荒凉，走的久了，汪油然开始发re，出汗。汗水出出来，他体内的柔弱感q也顺着汗水被排出体外。汪油然开始关心当下，停下来的时候，他总是环顾四周，周围都是山，山上全是树，郁郁葱葱。抬头看看天，有几处晚霞，特别漂亮。汪油然喜欢这里，喜欢这里蜿蜒崎岖的路，喜欢绵延的群山，喜欢那许多的树，还有这里的人...

他最喜欢的是这里的空气，这里的空气，就像重明曾经的心石，给人一种透彻的清新感。汪油然好几次都忍不住深呼吸，他要给他的双肺多吸一点。

“我们这里空气好！”村长笑着说。

“非常好！”汪油然笑着回答。

爬到半山腰，汪油然往远处看，太阳已经躲到山后面去了，对面的山上已经没有金黄温暖的阳光照耀。山里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来，汪油然又看了看来时的路...

“咱们得抓紧时间，晚上山路不安全。”村长催促汪油然。

“是！”

村长在前面走，汪油然在他身后奋力追赶。

“这学期马上就要放假了，你怎么不Gan脆等下学期开学再来？”村长一边走一边和汪油然聊天。

“我想和上一届的老师做个jao接，暑假的时候我就可以做更充分的准备！”

看见汪油然如此重视这份工作，村长真担心他太理想化了。

村长没有说什么，汪油然也没有继续问什么，两个人累的不行，只管赶路。

潘乐乐是幽谷村唯一的老师，她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刚来时二十三岁，现在快二十七岁了。家里催着她结婚，潘乐乐也认为，自己确实应该认真考虑结婚的事了，所以她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自己的支jao。

看见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潘乐乐，汪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q。而潘乐乐看见汪油然，她的反应和村长的第一反应一样，感觉太不真实了。

村长和汪油然到学校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他们是打着手电筒才回到学校的。

学校只有一间jao室宿舍，村长只能将汪油然安排在自己家的阁楼住几天。

“汪老师，委屈你了！”

“谢谢村长，只要有地方睡就行！”

“真看不出来！”

村长和潘乐乐笑着看着汪油然，汪油然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村里听说来了新老师，big人小孩都来村长家串门，村长媳妇白玉兰正在做饭，火房屋里黢黑的big铁罐里冒出来一阵阵的香味，里面炖着腊猪蹄。

“big嫂子，你这炖的啥？”

“猪蹄！”

“用啥炖的？”

“土豆Gan！”

“你不昨天才晒吗？今天就下锅了！”

“这两天太阳好，一天就晒Gan了！”

“也不知道汪老师习不习惯我们这里的吃食！”

女人们弄的汪油然很不自在，而汪油然却看的孩子们非常害羞。

“天天，这是你们的老师，来跟老师打招呼！”

一个女孩被big人往前拉，可是，她咬住嘴cun使劲往她妈妈身后躲。

“你还害羞呢！”

“这是老师a！”

汪油然也被羞的面红耳赤。

晚饭很丰盛也很可ko，但是，汪油然的饭量本来就小，再加上连续折腾，他很累，吃不下什么东西。

“你这孩子，那么big高个吃这么点！”白玉兰嗔怪汪油然。

“城里人都这样，乐乐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住一段时间就好了！”村长说。

“一个月后估计他就要用盆吃饭了！”潘乐乐笑着说。

汪油然不相信也不懂为什么，他看着潘乐乐，big家却都只是笑。

村长刘国振和妻子白玉兰有两个儿子，一个big儿子是他们的煎熬，曾经在省城一家医院当院长，但是五年前，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二儿子现在在外面打工，家里就只剩两个老人。

白玉兰把小儿子的衣服找出来给汪油然。

“虽然不及你的好，但是都是Gan净的，将就着穿。”白玉兰拿着衣服对汪油然说。

“谢谢白阿姨！”汪油然双手接过衣服。

“你要什么，缺什么尽管告诉我。”

“是！”

夜晚，汪油然躺在阁楼铺好的Gan净的cuang上，通过唯一的窗户，他看见月亮从河谷对面的山后越升越高。

汪油然看着自己的胸腔，他取出重明的那一颗心石，刚拿过来的时候，它很浑浊，现在，它变得蓝且通透。

汪油然看着心石，红了眼眶。

“明！”

汪油然将心石紧紧地握在手里捂在胸ko。眼泪从汪油然的眼中默默流下。

昨天到达后已经太晚，汪油然看不清学校的全貌，今天一早起来，他首先就来了学校。汪油然从未见过如此破败不堪的房子，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里面除了老师，还有留宿的学生，昨晚他们到的实在太晚，留宿的孩子们已经被潘乐乐安排睡下了。

学校的孩子个个脏兮兮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很多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但是，孩子们的眼睛却是个个都又big又亮，笑起来的时候，有的腼腆，有的肆无忌惮，牙齿雪白。他们的笑容迎着阳光，汪油然感觉自己的心得到了净化，又苦又甜。

学校用的桌子是厚厚的木块拼成的长桌，两个孩子公用一张桌子。凳子也是长板凳，两个孩子一起坐。桌子和凳子虽然没有特别烂，但是，年成已久，很多的摇摇晃晃的，总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是在告诉用它的人，它的筋骨已经不如从前强壮，悠着点用。但是孩子们偏偏就喜欢折腾他们故意摇晃它们，很多时候还桌子上，板凳上上蹿下跳。

哪里有孩子，哪里就有欢笑。

留宿的孩子，四个孩子一张cuang，别说孩子cuang的质量，就是老师用的cuang，也是用石头支起来的木板，cuang的木板没有桌椅板凳的厚，比起来，薄三分之一还多，许多木板已经从中间断掉，靠边的地方还有很多毛刺。

汪油然到处看了看，村长和潘乐乐跟着，两人一边跟着还总是互相看了好几次，每一次村长都会轻轻地摇摇头，似乎在说:“恐怕留不住！”

实际上，这些破败不堪安we了汪油然，它们还有那些在这里的人，让汪油然感觉，其实自己的生活真的没那么糟糕，甚至很优渥。

晚上，汪油然发info给汪沛然。毕竟，自己就那样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一切安好，勿念！”

很久都没有汪沛然的回复，直到汪油然躺在阁楼的cuang上才收到回复。

“你在哪里？”

接着，汪沛然打来电话，汪油然担心会吵到村长夫妇，他赶紧接起电话，ya低声音说:“发info！不方便接电话！”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

“我在村长家，村长他们已经睡下了！”

汪沛然气不打一处来，她沉默着，汪油然挂断电话。

“你疯了！”

“...姐，这一次，站在我这边，帮帮我！”

汪沛然没看到汪油然，但是，从他的话里，她感觉到就算自己反对也于事无补。

“你马上就毕业了！就这点时间你都等不了吗？”汪沛然终于回汪油然的info了。

“我有理由，以后告诉你！我不想只是说说，说的太多了，说累了！我想动起来，真正地做点什么，实现点什么！帮帮我！”

汪沛然沉默良久。

“重明呢？”

过了一会汪油然才回复:“他很忙！”

“你们吵架了？”

“面都见不上，不过架确实吵了一点点！”

汪沛然抹了一把脸她回复说:“你真的很任xin！”

汪油然无话可说。

“我想静一静，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是你告诉我，要过自己的人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吗？自从你那次在ce上问我毕业后想做什么，我就开始思考了。但是，两年以来，一直都是空想，毫无希望！我很闷！我必须为我自己做点什么！所以，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好吗？”

“汪油然！”

“学校那边就拜托你了！”

“什么？你没休学就跑了？”

“我去过，老师不同意！”

汪沛然感觉自己真是So不了。

“我真想跑过来揍死你！”

“就算你来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你永远都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

“幸好爸妈有你！”

“你还知道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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