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饮冰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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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饮冰峡

祁敬明张嘴就想替傅徵拒绝:“明r将军就要回天奎了,我们不在滦镇过年……”

“不,”傅徵打断了祁敬明,“替我谢过小吴将军的美意,届时我一定赴宴。”

亲兵一拱手,转身离去。

祁敬明big为不解:“召元,你留下来到底要做什么?这帮钦差有问题,你便去告知仲佑就好,何必自己留下来,你的身子怕是撑不到……”

“无妨。”傅徵一摆手,示意祁敬明不必再说了,他站起身,放下袖ko,走到门边,隔着院子看了看住在对面二楼小阁中的钦差一行,“如今塞外风云变幻,胡漠人来势汹汹,祁仲佑带着四象营走不开。若是此时后方乱了,前线就会一溃千里,我得在这里稳住他们。”

“召元……”祁敬明的声音微微发颤,她走到傅徵身后,小声道,“你可知,你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

就算是这世上最妙手的神医来此,也回天乏术了。

傅徵转头,冲她轻轻一笑:“别难过。”

可祁敬明怎能不难过?她与傅徵多年好友,曾经傅徵被谢悬Qj在京时,她不惜堵上身家xin命,也要把这人从深宫里救出来。但现在,她却得看着傅徵赴死,看着这个过去纵马驰骋疆场的big将军死在病榻上,如此结束自己短暂又充满着遗憾的一生。

“昨r,昨r钟老夫人还送来信,说她已经在来北塞的路上了……”祁敬明带着哭腔说道。

傅徵叹了ko气,平静地目视着窗外远方:“可惜了,师娘待我那样好,我却……不能再见她一面了。”

祁敬明终于没忍住,让泪水滚下了眼角。

“若我死了,叫祁仲佑不要难过,”傅徵一顿,“我不恨他,我也早已原谅他了。”

“可是……”

没有可是,傅徵已坦然接So。

两天后,除夕,滦镇big雪纷纷。

驿舍内张灯结彩,朱红的灯笼挂在门下,映照着来往之人喜气洋洋的脸庞。

滦镇驿的驿使带着几个小驿卒扛着头猪,浩浩dangdang地走进小厨房,没过多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后院中传来,听得吴琮那帮没见过杀猪的富家子弟挤在门ko争相参观。

“嫂嫂!”等出了小厨房,吴琮一眼看到端着y碗匆匆从廊下走过的祁敬明,他迎上前叫道,“怎么不见傅将军?”

祁敬明脸s不佳,眼圈还微微泛红,她一见吴琮,急忙把脸转到了一旁,清了清嗓子:“你们凑什么re闹呢?”

吴琮笑道:“看人给黑猪放血。”

“给黑猪放血有什么好看的?”祁敬明转身端着碗要走。

“这是傅将军的y吗?”吴琮问道。

祁敬明错开了这少年打量的目光:“他这两天病得厉害,今晚恐怕是……”

“小吴将军?”祁敬明的话没说完,傅徵有些虚弱的声音便已从不远处传来。他披着条厚厚的狐裘,正歪歪斜斜地扶着廊柱,向两人走来。

祁敬明慌忙放下y碗,高声喊道:“白银!你怎么照看的人,今r雪这么big,怎叫将军跑到这里来了?”

傅徵咳嗽了两声,温和一笑:“那孩子贪玩,今早跟着几个小兵出去放P仗了,你别骂他。”

吴琮也上前托住了傅徵的手臂:“将军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

傅徵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坐在了廊椅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时好时坏的,或许今晚喝点小吴将军带来的酒,明r就能好了。”

吴琮还没开ko,祁敬明就先不悦道:“你还想喝酒?”

傅徵又是轻咳了几声:“祁仲佑不在,谁能管得了我?”

吴琮却不说话了,因为,他分明看到,傅徵掩嘴低咳时,cun边溢出了缕缕血丝。

“小吴将军!”这时,驿舍外有人高喊。

三人一同看去,就见一个身披玄铁甲、头戴红缨盔的将军跃马入了驿舍。此人看上去已有四、五十岁,长得人高马big,眉目还算端正。

“关郡公?”傅徵低声叫道。

来的人正是平城关家的家主,郡公关长沂。那个在京梁保卫战伤到腿,下半辈子只能做个废人的关锦,就是他的儿子。

此前,傅徵只见过这人一面,当时他回京述职,远远地瞧过这位关郡公的正脸,却没和关郡公打过jao道。

而眼下,正是年关,就算是平城关家守着边塞,这种时候,一家之主也不太可能随随便便带着一众家将家仆出远门,跑到天轸要塞和滦镇这种地方喝西北风。

所以,他来做什么?

吴琮赶忙解释道:“出京前,我父……司徒曾嘱咐过,年节时,郡公会带着他捐出的粮草与我在此汇合。前几r一直没听到郡公的消息,我还以为郡公不会来了,谁知……”

“傅将军!”吴琮的话还没说完,那关长沂就先一眼看到了坐在廊椅上的傅徵,他高居马上,笑yingying地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傅徵轻轻一动眉梢,没答这话。

关长沂把缰绳jao到了驿卒的手中,自己跃下马,来到了傅徵面前。

“将军看着,脸s不好。”关长沂说道。

傅徵笑了一下,撑着廊椅站起身,向这位貌似xin格suang朗的郡公虚虚一拱手:“晚辈在外面吹久了风,有些坐不住,先告退了。”

说完,他端过那碗已经凉透了的y,一饮而尽,随后,扶着廊柱,慢tuntun地走了。

祁敬明也低着头冲关长沂飞快一行礼,转身追上了傅徵。

关长沂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抬嘴角,问向吴琮:“你父亲让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吗?”

吴琮立刻回答:“我已将那些跟随我来边塞的人送出,此地往西去的天关要塞各安排了一人,余下的则遣去总塞。”

“很好。”关长沂一点头。

吴琮追在他身边,不解道:“郡公,走之前,司徒不肯告诉我他到底为何这么做,您现在可以告诉我……”

“你父亲不肯告诉你,是怕节外生枝,不过此时种子已经种下,一切都是定局,告诉你也无妨。”关长沂说道,“司徒是在筹谋兵变,夺傅徵的权。”

吴琮一愣,讷讷回答:“夺,夺傅将军的权,可那傅将军已卸下了虎符军印,如今的四象营主帅是……”

“是祁家那个不中用的老二。”关长沂轻蔑道,“你觉得,没了傅徵,祁二郎还能成事吗?”

吴琮呆呆地站着,始终难以理解关长沂的话。过了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夜,怕是有一场big乱要发生。

“城门上都换成自己人了吗?”关长沂问道。

吴琮木然点头:“是,我都按照父亲的安排照办了。”

“那就好,”关长沂泰然道,“酉时之后,城门落锁。今夜塞外将会有一场big战,祁禛之big概没命回来了。”

“什么?”吴琮睁big了眼睛。

此时的塞外,四象营点将台上,祁禛之正静静地注视着远处那片被茫茫白雪覆盖着的峡ko,他呼出一ko寒气,抬头看了看又在飘雪的天。

“昨夜有小卒听到了‘金女嘶鸣’的声音。”高宽跟在祁禛之身后,闷声说道。

祁禛之脚步一顿,转头望向了四象big营。

营中,士兵们像往常一样,来来往往,可其间神s躲闪、眼光恍惚者不可胜数,他们有人在窃窃私语、jao头接耳,有人在唉声叹气,似乎都料定了这一战必将big败。

“让呼延格来见我。”祁禛之俯身钻进了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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