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33卷四蜃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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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33卷四 蜃海

无数的问题堵在凌翌心ko,为什么要找他来,为什么还要等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答案已经不用再去问了。

他不值得谢危楼这么做。

但谢危楼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所想说的一切。

爱意沉重,且毫无保留。

凌翌坠落进了最安全的所在。

他抱上谢危楼的后背,感So掌下起伏的呼吸。再cou开身,他走在谢危楼身前道:“谢危楼,我们离开这里吧。”

凌翌一直是一个很有少年气的人。身边只要有谢危楼在,就像让时光回溯,让他再一次地变成了当初的自己。

谢危楼何尝没有少年气的一面。他低下头,耐心地看着凌翌,真的明白了那句话,回答道:“好。我们离开这里。”

凌翌忘记了离开,他再次听到身后的傩戏声变得远了,模糊了,只能抬头看清朝他看来的人。

他是那么折磨人的一个人,后半生都生活在枷锁里,像是陷入了泥潭、挣扎、ton苦,难以获得真正的自在。钝ton之后,他渐渐察觉到了久违的自在。

谢危楼是他的旧爱。

但谢危楼又不能被他仅仅称之为旧爱,而是他的爱人。

两百年来,他只爱着的那个人。

小白骨来凌翌肩头跳落,举着手里的夜昙花,它朝凌翌咧开嘴角。

凌翌抬手:“骨头?”

洁白的花瓣带着小白骨飘离远去。它朝凌翌挥了挥手。

“走吧。”谢危楼收回视线,问他,“你想去哪里?”

“到哪里都可以。”凌翌抬手,抓住谢危楼的手腕,像是奔向自由的旷野,一路穿梭过人流如梭的街头。修为到了高处,正是无所不能。

他们再没有开始那场追捕游戏,上下风jao替,你追我赶。

谢危楼松了松手腕,复抓住凌翌的腕骨,触上时,竟有几分顾虑,问道:“你还疼吗?”

凌翌回头,对他笑了下:“我现在把整节骨头折下来都不会疼,刺一剑也就演演戏,你看,地上都没有影子,我怎么会疼。”

谢危楼不说话了,k紧凌翌的手腕,道:“上来。”

凌翌还没回过神。

谢危楼像从前那样把他抱在臂Wan里。

凌翌:“我想去天鼓看看。”

他穿过高山,爬上苍翠的天阶“

他和谢危楼的修为足够高到藏匿自己所有的行踪。

修士无从发现,只能看到身侧风动。

山风过境,凌翌落在起起伏伏的怀抱里,他被一路带着走了上去,心上的痂渐渐愈合,像被谢危楼亲手治好,再不会被刺ton。

他的视线越过缠满红绳的天桥,一眼望见了他们落下的平安锁。

凌翌从来没有特地去看过它。

天际雾蒙蒙的,满目苍翠,林音如在耳畔,落在身上像是沾满chao湿的雾气。

凌翌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对当年一百年前的自己说,其实年少有为,也不过如此尔尔,他也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人物,如此寻常一生,看起来跌宕起伏,各种zhi味只有自己知晓。

他觉得自己很寻常,和世间所有人没什么不同。

喜、怒、哀、乐。

他拥有了一个人活在世上的全部体验,看尽世间的纵长和深度,也明白这人一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年少,有些事q回过头去做,便再没有当初的意义和感觉。

他不后悔自己的年少时过得那么肆意。

他在这世上的两百年飘dang过、混沌过,横穿其中的,除却他自己,他还看到了依然留在他身边的谢危楼。

天桥上,红带缠绕在凌翌的指节上,他再一次触了触他们放在桥上的锁。

一切都来得太迟。

但对他说,又似乎刚好。

凌翌回头的时候,谢危楼一直在他身后,从没离开过,仿佛等了他很久很久,直到他自愿回头的那天。

分离的一百年,他们真的分开了么?

凌翌想,好像谢危楼从没离开过,因为爱意仍在,一切都没有变过。

凌翌说:“谢危楼,我们去找蜃海。”

话语传到了谢危楼耳朵里,那个沉默的人如同被点醒,他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只是因为凌翌想要他站在身后,他便站在凌翌的身后。

谢危楼:“好。”

他走到哪里,谢危楼就陪他到哪里。

蜃海极难找寻。

但谢危楼轻轻巧巧地找到了它,他带着凌翌,穿梭过白云环绕的高山,像越过不可能逾越的天际,Kua入了只有云海的所在。

时间的尽头,光海笼罩,dang开一层层薄薄的云雾。他仍在观望,身侧,谢危楼却给了他一粒种子。

自古打开秘境的方式总是稀奇古怪。

凌翌道:“这是要做什么。”

谢危楼耐心答:“种下它。”

凌翌真的和谢危楼一起俯身,他靠近了薄薄的云雾,和谢危楼一起栽种下一棵树,彼此看到彼此,当他们堆起那片流云的时候,水汽从他们手背滑落,当他们纯粹地面对彼此的时候,好像疏离过后的两颗心仍然在缓慢地靠近。

苍天古树从他们手下生长,枝蔓生发。

红云遍布,漫天都是霞光。那是凌翌见过最华丽、最美好的幻境。它竟比桃源还要美好,仿佛是一处令人无法想象的避世地。

凌翌看得愣了神,手里还牵着谢危楼的手,忘记了放开。

后背被谢危楼推了推。

他回过头。

谢危楼又道:“去吧。”

凌翌渐渐回神,他想,他从来没和谢危楼说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找白玉京的寻仇,但谢危楼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浅淡的白光萦绕在凌翌身侧,谢危楼倚靠在红云树下,没在往前,等待着,就像做着一件他习惯了很多年的事。

谢危楼道:“我在这里等你。”

凌翌偏头看了过去,他微微露出困顿的神q,久违地看到谢危楼对他笑了。

谢危楼道:“怎么突然变得不聪明了?”

凌翌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还嘴:“笑话,我聪明得很。”

谢危楼忽然对他笑了,示意道:“别浪费时间,去吧。”

谢危楼仍在红云树下等他,他低下头,还没说什么,身前忽然被那个熟悉的身形挡住。

嘴角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轻weng。

凌翌轻轻触了触,他朝谢危楼淡淡一笑,视线再挪过去,跃入树下流动的光影。

那层重叠的光影后,他穿梭过很多人过去的光影,不断地再和天山内的亡魂道别。

其实凌翌根本不认识那些人,慈悲天山的亡魂丧生得不明不白。他突然就想做这样一件事,就像他当初刚入白玉京说的那样。

——有没有想过去做点什么。

他想过改变。

他想要去做一些别人没做过的事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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