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雕塑的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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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雕塑的真相

初五。

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人都没有休息的意思。

院子里的蜡烛早已燃尽,舒相宜把裙子换回来后,坐在石桌前认真地将昨天夜里拍摄的照片描下来。

前几次过来的时候她试图用手机拍摄绥国的照片,没想到一回到现代,手机里的照片就不见了。她留不住任何影像资料,于是最好的办法便是用画笔将它描绘下来,所幸她这回带的画纸和毛笔多种多样。

拍合照的时候,宋时歇很不配合,拍了好几张才拍到一张她满意的。合照里,她亲密地挽着宋时歇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宋时歇揽着她的腰肢,两人微微笑着正视镜头。

舒相宜此刻描的就是这幅,一笔一画,用q至深。

终于画完最后一笔,舒相宜心满意足地收起毛笔。

宋时歇正好从小厨房里走出来,他端了两碗re气腾腾的面。不知何时,他重新扮作了百里缺的模样,白衣白裳,脸上稍微易容。

可他的眼神却是她熟悉的。

舒相宜迎上去接过其中一碗面:“正好饿死了。”

闻着香味,舒相宜忍不住感叹:“若是可以每天早上都吃到这么香的面就好了。”

宋时歇笑着把筷子递给她:“你要求可真低。”

“我要求才不低。”

舒相宜说:“我不会做饭,在21世纪,每天都是点外卖,等别人做好了再送过来。所以我势必要找一个会做饭且做的饭好吃的丈夫。”

宋时歇说:“听起来我很是符合。”

看着舒相宜吃了一筷子面,宋时歇挑眉:“如何?”

舒相宜故意一脸为难:“勉强符合标准吧。”

宋时歇笑Wan了眼。

舒相宜把一块什么东西塞到宋时歇怀里,正s道:“对了,因为这块小木牌我无法带回自己的时代,所以,就让它代替我留在你身边,陪你一同进宫吧。”

那是宋时歇之前送她的小木牌,上头多了几个字,不是小篆,而是简体汉字。宋时歇仔细辨认了一番,倏地一笑:“你知道上头的字是什么意思了?”

舒相宜摇头:“原本不知道,后来我问了别人。”

她白他一眼:“那上面的字根本不是祝福语,你这个big骗子。”

宋时歇笑yingying:“那是什么?”

舒相宜眼神变柔:“很巧,在我们那里,这几句诗依然很流行。”

宋时歇刻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而她刻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舒相宜指着小木牌上的“子”字,说:“你看,你们这儿的‘子’字真的很有趣,比我们的‘子’字复杂多了,一个圆圆的脑袋,再加……”

宋时歇打断她,展眉淡笑:“我知道。”

舒相宜微愣,然后翘了翘嘴角:“我也知道。”

他知道她刻的字是什么意思,她亦然。

他们从未对彼此清晰地坦露过心迹,却对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知肚明。

不必言说,便是心心相印。

吃过面后,趁着还有时间,舒相宜从一堆贺礼中找到了花yu语送来的那份。

拆开之前,她忽然问宋时歇:“花yu语开心吗?”

宋时歇告诉了她,他在宫内遇见了花yu语。她本想随着宋时歇入宫去见花yu语,后来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放弃了。宫里守卫重重,即便能见到花yu语,也极有可能会连累她。

花yu语现在是百里临渊后宫的夫人,而她是百里缺阵营的人。

她想起花yu语明媚灿烂的笑容,花yu语本该快活自在,现在却一个人孤孤单单待在宫里,层层围墙将花yu语包围着,她进不去,花yu语出不来。

宋时歇说:“以阿语的身手,想趁乱逃出来,并不是难事。放心,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舒相宜叹:“她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最好的人。”

“你们都是好姑娘,能遇到你们,是我三生有幸。”

见他说这么正经的话,舒相宜一时愣怔,没想到他继续道:“能遇到我,也是你们三生有幸。”

舒相宜笑出声。

舒相宜小心翼翼将那礼盒打开,j美的锦盒里装着两把匕首。是花yu语亲手打磨的,刀面光滑刀刃锋利。

一把刻着“歇”字,赠给宋时歇;一把刻着“宜”字,赠给舒相宜。

宋时歇笑道:“这果然是她的风格。”

舒相宜忽然想起,花yu语曾提起过,若是有心上人,她便赠他一把匕首。现在她赠了两把,成双成对。想来,她已经释怀了。

外来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朗声道:“公子,时辰已到。”

宋时歇不答话。

马上就到入宫的时辰了,舒相宜沉默不语。

她起身拿起那幅正在晾的画,墨迹已Gan。

舒相宜凝望着那幅画出神,忽然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舒相宜一顿,扭头笑着问宋时歇:“你知道这首诗的最后两句是什么吗?”

宋时歇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复杂,夹杂着舒相宜看不透的q绪。

“是什么?”

舒相宜不再看他,轻声背诵道:“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宋时歇在笑:“又是你作的?”

舒相宜也笑,故意玩笑道:“对a,是不是很有才华?”

他不拆穿她,嘴角Wan起弧度:“是,很有才华。”

舒相宜推了宋时歇一把,故作轻松道:“好了,你快去吧。”

宋时歇不动,他还是定定瞧着她,若有所思道:“这是你第六次来到绥国,每次只留7天。到现在为止,7r84个时辰已到。”

舒相宜神s莫名,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宋时歇一挑cun:“这次,我想看着你走。”

“可他们还在等你。”

“那就让他们等,”宋时歇重新在石桌前坐下,神q悠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左右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么一会儿。我可是公子缺,他们没胆子进来抓我。”

看他开始无赖,舒相宜无奈:“祭天big典可不是儿戏。”

“左右我只是最后阶段的祭品,不去观礼又有何妨?”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消失。”

“那我便等着。”

“好。”舒相宜定下心来,笑道,“便让他们Gan等着。”

她温柔注视着他,而他亦温柔地注视着她。

阳光拨开层层迷雾,自天际倾洒而下。

他亲眼看着她身体变得透明,在第一缕阳光的照拂下渐渐化为虚无。他微微失神,这一刻,绚烂美丽。

舒相宜急促地开ko:“宋时歇,我……我不喜欢长相思,我只愿复来归。”

宋时歇cun边噙着淡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q款款:“好……我会尽力。”

她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那说好了,我等你回来,不见不散。”

她知道这只是奢望,宋时歇活下来的可能xin几乎为零。可若是不说,她会遗憾。

我等你,我等你复来归。

宋时歇han笑应:“相宜,不见不散。”

祭天big典。

明明早晨还是晴朗的,到午后忽然降起瓢泼big雨,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

仪式落入尾声,眼前白衣白裳的男子一言不发地han笑饮下那杯毒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呼吸停止。

望着这一幕,端坐在百里临渊身旁的花yu语,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百里临渊紧紧眯着眼睛,盯着他宠爱的夫人:“夫人为何而哭?”

“妾身为天下而哭。”

“夫人觉得,这天下是他的?”

花yu语很缓慢地摇头:“天下是众生的,他是众生之一,妾身只是觉得惋惜。”

百里临渊沉默不语。

下头侍卫单膝跪地:“君上,公子缺的遗体,该如何处理?”

百里临渊答:“随其他祭品一同火化便是。”

侍卫领命:“是。”

花yu语倏地跪倒在百里临渊面前:“公子缺到底是您与君后唯一的儿子,怎可像进贡的j鸭鱼ro一样,草草了结?”

传说,灵魂需依托ro体而存在,若是将他的遗体保存完好,说不定就能获得永生。

她本来从不信这些。

花yu语抬头han泪笑着big胆请愿:“不如,为他塑上青铜之身,以表君上对公子缺的爱重之心,这肯定也是君后想看到的。”

君后。

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百里临渊眼睫颤了颤。

他每夜只要一闭上眼,便能回想起他这辈子最爱的那个女人产后big出血离世前说过的话——

“临渊,你不要伤害这个孩子,他是我和……唯一的儿子。”

“临渊,你答应我。”

“临渊……就当是我求你,我求你了,这辈子我只求你这一桩事。”

……

他们识于微时,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是他见过最骄傲最张扬最美丽的女人,却甘愿跪下来求他……只求他留下这个孩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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