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第44章

叶嘉言之于周森，是执念。

莫景言之于周森，亦是执念。

这执念，终究毁了他。

周森仍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叶嘉言的场景。

粉雕玉琢的男娃娃，抱着一个big苹果，冲着自己咧嘴：“哥哥你吃。”

周森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叶嘉言，觉得他红扑扑的小脸蛋比苹果yo人多了。

鬼使神差的，周森抱住了叶嘉言，吧唧亲了一ko。

叶嘉言哇哇big哭。

两家人一看，顿时哈哈big笑起来。

叶嘉言的母亲抱着周森，指着叶嘉言问：“长big了让阿言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周森点头，big人们笑的就更欢了。

后来，年岁渐长，叶家渐渐不来周家串门子了。

周森问爷爷为什么，爷爷一脸愁容，说是叶嘉言身体不好。

说完，周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周森，问道：“你愿意学医吗？”

“学医可以治好阿言的病吗？”周森问。

老爷子点头：“自然，医术越高明，你能救阿言的机会救越big。”

于是周森便下定决心学医。

那时候，周家有意在江城医学方面分一杯羹，周家已经开始筹建清源医院，如果周森学医，将来便可以更好的管理这一方面。

周老爷子良苦用心，只等着周森学成归来。

可没想到，周森还没学出什么样子来，叶嘉言便出了ce祸。

周兴海连夜给叶嘉言做手术，却还是遗憾的发现，叶嘉言的心脏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环境也不好，便主张将叶嘉言送去国外就医。

周森铁青着一张脸，将周兴海和叶嘉言送上了Airplane，转身便埋头于厚重的医书中。

他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救叶嘉言，他一定会让叶嘉言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这是他最初学医的原因，也合该是他学医的目的。

为了安叶嘉言的心，周森每个假期都会飞到美国。

到了后来，周森甚至考取了美国的研究生，目的就是为了可以就近的照顾叶嘉言。

周兴海却觉得这样不妥。

“周森，你学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这样执着在叶嘉言身上，对于学医来说，并不是个好现象。”周兴海想了几天几夜，才去跟周森谈心。

周森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小叔叔：“救活叶嘉言证明我学医的意义，为什么不是好现象？”

“如果你救不活叶嘉言呢？”周兴海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森形容，叶嘉言的身体现如今不过是Gan耗着罢了。

周森却十分执着，对于周兴海的话不置可否：“只要我医术好，我就一定可以救活叶嘉言。”

周兴海听着周森语气里的坚决，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救叶嘉言，是因为你爱他还是因为责任？”

“有区别吗？”周森白了周兴海一眼，又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研究中。

后来，周森回国，参与了一场意外事故的急救。

那一场事故里死了数十人。

即便参与抢救的都是江城优秀的医生，也依旧无法从死神手里夺回那些生命。

周森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甚至于对整个医学都产生了怀疑。

周老爷子得知，派人将他请回老宅子里。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跟周森说：“生老病死那是很正常的事q，医生不是神仙，不可能救活所有人。孩子a，你是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画下的怪圈里，有时候你得看看其他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q。有些被病症折磨太久的人，死也许是一种解脱。”

“那么阿言呢？”周森想问，对于叶嘉言来说，是不是死了更是一种解脱？

周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沉重地看着周森。

不久之后，叶嘉言与周森分手。

他觉得周森的爱太过沉重，他承So不来。

他的生命已经成了倒计时，没有必要拖累着周森，更拖累着周森的梦想。

他跟周森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甚至于将自己多年来对周森的不满都毫不留q的说了出来。

他看到周森震惊绝望的目光，心里蓦地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他和周森其实都错了。

他们之间也许是有过爱q的，可是在这些年岁的蹉跎里，那份爱早已经消磨Gan净。

叶嘉言的身体不允许他再去轰轰烈烈的爱一个人，而周森的执着也早已让他的爱变了味。

只是周森不肯承认，那么只好由叶嘉言来斩断。

周森狠狠的消沉了一阵子，好在周兴海的开导下，让周森豁然开朗。

他只是想要救活叶嘉言，让他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叶嘉言爱不爱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换心，是对于叶嘉言来说最好的治疗方案。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很少能够由那么合适的配型。

周森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么快遇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他第一次见到莫景言的时候，莫景言穿着白t恤牛仔裤人字拖，看起来是最Gan净的学生模样。

可是当莫景言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坐在他对面的时候，张ko就问：“我不会染上病吧？”

周森一愣：“**？”

莫景言捂着嘴狐狸似的笑了，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将脸凑到了周森面前：“Gan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害怕呢？a周医生，你不会是歧视我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凭什么歧视我a？”

周森被莫景言说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他翻了一遍莫景言的体检报告，皱眉说道：“你就一个毛病，有点营Yang不良。”

“这也是毛病？”莫景言斜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那份体检报告，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就走。

周森在座位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赶紧找出叶嘉言的病例，果然，莫景言的心脏跟叶嘉言匹配。

只是，人家就算是Gan那行的，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自己怎么能Gan这种事儿呢？

无奈地叹了ko气，周森伸手抵住额头，觉得十分疲惫。

令他意外的是，莫景言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体检的要多频繁有多频繁。

频繁到周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莫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严肃地告诉周森：“我们那有个人死了，都说是得病死的。我可不能钱没赚够多少，命先没了。周医生你说对吧？”

“你担心染病没命，换个工作多好？”周森皱眉，觉得现在的人这都是怎么了，为了钱怎么什么事儿都Gan的出来呢。

莫景言眼中却陡然浮现起一丝雾气，他摆了摆手，似笑非笑的模样：“你不懂，我爸没得早，我妈又有病。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哥生了病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我还有个弟弟正在念书，我又没有什么文化，除了Gan这行，还有什么来钱快的方式呢？”

他这一番话，将周森彻底问住。

周森自小锦衣玉食，就没吃过苦，他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他有些抱歉地冲着莫景言笑了笑，当即决定给莫景言减免一些体检费用，并且告诉他真的没有必要查的这么勤。

莫景言咯咯直笑：“周医生你真是个big好人，我上赶着来给你们送钱你都不要。”

看着莫景言的那个笑容，周森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叶嘉言小时候抱着红苹果的模样。

再后来看到莫景言，周森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多跟他说说话。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起来。

周森头一次发现，原来即便是出身这样不好，身处于泥潭中的人，也可以活的这么潇洒自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他现在也能理解叶嘉言了。

对于生命，周森自觉有了更多的感悟。

直到有一次，周森无意中问起莫景言：“你父亲是怎么过世的？”

“ce祸。”莫景言叹了ko气，“七年前我爸喝多了酒，从高架桥上冲下来，当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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