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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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E)

钦州城外,安京县。一队骑兵亮过兵符纵马入县,直奔县衙。县衙正堂坐着的正是邕州司马,安京县令、县尉与县丞相一同侍奉在侧。

骑兵校尉带刀入内求见。

苏司马迫不及待问:“钦州城如今如何?”

校尉答话:“回禀司马,钦州城四方修固城墙,城门紧闭。末将于城门下喊话,喊了半天,城门上只出来了那个丛天海,拒不和谈,拒不So降,气焰嚣张。”

苏司马心烦气躁:“你没陈说要害,提醒他若无军令圣旨,擅自Gon占城池就是造反吗?”

“末将说了,可丛天海强词夺理,说他们不是Gon城,只是因山路艰险借住两天,歇够了就走。”

苏司马简直无话可说:“借住两天?谁借住两天会Gon城拔寨、修固城墙、紧闭城门,小十r不准治地官员入城?”

校尉结巴:“他……他说,是钦州城墙年久失修,雨后坍塌,城内又缺兵,刺史托他帮忙,修固城墙。”

“呵,刺史求他帮忙……”苏司马重重叹了一ko气,忍着怒火,“钦州乃邕州都督府所辖,就算修固城墙缺人,也该上书求邕州府吧?几时轮着他?我身为邕州司马,人都快到城外了,还用得着他忙活?”

苏司马沉默几许,斩钉截铁:“就是造反,确凿不移,就算京城的人来了,他也无可辩驳。来人,笔墨伺候。”

苏司马写了几封密信,盖上军印,jao予安京县令:“你派人送去钦州相邻州县,召集人马赶来钦州,征讨反贼。”

苏司马又将一封信jao给身边斥候:“你百里加急送信回邕州,让都督即刻上奏京城,揭发反贼。”

一切jao代妥当,苏司马下令出兵启程,直奔钦州,兵b城下,以为威慑。

骑兵校尉跟上司马,问:“司马,我们不等二公子了吗?二公子可还在路上。”

苏司马懊丧叹气:“留一些人继续等,待他过来,劝他好好在此修整。那个混小子,带上他还不够坏事的。”

赶往钦州城的路上,路至一半,钦州有探子来报,说是城内扬州兵撤了,匆忙出城,留下空城一座。

苏司马勒绳下马,细问探子:“他们几时撤军的?”

探子答:“属下动身前半个多时辰。”

苏司马疑惑不解:“这是刚知我要去就跑了,什么意思?”

“兴许是畏惧司马手下兵力雄厚,不敢迎战,慌忙逃遁。”身后校尉道。

苏司马左思右想,不敢轻视,又遣斥候去探,看扬州兵究竟逃往哪处。他们继续往南赶路。

路上苏司马越想越不对劲,问先前去城门下喊话的校尉:“你去城下求谈的几次,现身答话的都是丛天海吗?”

“是。”

“王一博一次都没出来过?”

“是。之前二公子多次来报,重伤了主将王一博,想必王一博已伤重不能露面。”

苏司马若有所思摇摇头:“不能信那混账小子的话,他那个脑子,谁知他探听的消息真也不真?不行,不见到王一博现身,我不放心。”

苏司马又上马行军:“传令各营倍速而进,赶紧去钦州查探详q。”

“末将领命!”

路上苏司马一直在琢磨王一博自山谷出逃后的种种。好似自那之后他们再探听扬州兵行踪,王一博此人都是神出鬼没,只闻其踪不见其人。

“嘶……”苏司马心里一团乱麻。

扬州兵是在钦州,Gon城之后据守近十r不出,刚刚闻声而动,出逃不久。可王一博呢?王一博究竟在不在钦州?如若不在,他人又在哪里?又能去哪里?

*

澄州以东,城门外。一匹快马追风逐电直奔城门下,高举鱼符,喊话有钦州公文密急送澄州刺史。

城门校尉出城门查看,遣人迅疾入城,禀报司马。

澄州刺史看过书信与落款官印,核对来人身上鱼符,big吃一惊,随即派了心腹,领一队人马出城去探。

那队人马去而复返,入城回话。钦州刺史率兵数百,正于澄州东城门十里外落脚。澄州刺史与之有故jao,心腹面见钦州刺史,确系本人,遂匆忙回城内府衙禀报。

澄州刺史不知故人何故率兵来此,又领人马亲自出城去迎,于城外五里处相见。钦州刺史眼见故友来迎,匆忙下马行礼,yu语泪先流。

澄州刺史扶住故友,诧异问道:“赵兄怎么来我澄州了?”

钦州刺史哀叹连连,附耳小声相告:“扬州司马王一博趁苏二公子不在,率部Gon城。钦州兵力空虚,我又支使不动苏二公子的人手,眼看守不住,不得已带上这几个肯听我话的出逃求援。都督与司马在邕州,big公子在宾州,二公子在淳州。我害怕他们怪罪,北上时只好绕过他们,先来投奔你。”

钦州刺史退一步,作揖:“望你收留我几r,容我好好思量说辞,到时候苏家面前能应对过去。”

“这……王一博这不是造反吗?”澄州刺史big惊。

“谁说不是呢,可他说得好听,说是迷路缺粮,进城来跟我问路借粮。哪有问路借粮,借到把主人家赶出城的!林兄,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只求你能开恩,帮帮我!”钦州刺史又作揖。

澄州刺史抚须思忖,并未一ko答应:“如此,赵兄,我先派人领你去城外军营安置,让你手下这些将士好好吃一顿。”

钦州刺史长吁短叹,抓住故友的手又抹眼泪:“我实话与你说,我出逃前探得王一博另有图谋,一路上都不敢对外人说,更不敢面见苏家,想求你代为传信。”

苏家人的确不好惹,钦州刺史虽为一州主官,却常年在苏家二公子手下看脸s讨生活,xin子怯懦了些,要说不敢亲自去和苏家人禀报军q,也q有可原。澄州刺史明白他的难处。

“什么图谋?”澄州刺史问。

钦州刺史竖掌遮挡,窸窸窣窣说话。

最后澄州刺史看故人长途奔波人困马乏,又胆战心惊到草木皆兵,便好心准了他领手下那几百号残兵入城。

看那些钦州兵一个个面如土s、萎靡不振,想必路上吃了不少苦。

为商议军务,澄州司马叫来澄州州官,设宴替友人接风。州官在堂上正屋一桌用饭,院子里摆流水席,澄州各营校尉、副尉作陪,陪钦州兄弟兵也吃顿好的。

澄州刺史为尽地主之谊,也为替他们消解惊慌,院里还派了两三个舞姬献艺。

宴席过半,钦州刺史这方明白自己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叉手向同僚一一道谢:“鄙人出逃时只带了些许粮草和陈酒。粮草路上已吃了个j光,只剩一些陈酒,为表谢意,就赠予列位同僚。”钦州刺史指了指屋外big院里用饭的澄州兵将,“也请外头的澄州兄弟们多少喝两ko。”

“赵兄,客气了。”

钦州刺史向身后随从使了个眼s,那侍从出去传话,命几个钦州军送酒进来,为各位钦州的救命恩人敬酒。

钦州刺史又抹眼泪:“林兄,关起门来,我们说说正事吧,扬州兵一事不可耽搁。”

澄州刺史品一ko钦州的陈酒,拍拍手,让人关上堂屋的门。

门一关上,钦州刺史又泣不成声:“那王一博j诈狡猾,Gon钦州是假,yo邕州兵南下是真,待苏都督与苏司马调集重兵南下救钦州,他再绕路北上,实Gon北边州县,Q占城池,好与黔州军里应外合。好一出调虎离山。”

澄州几位州官目光相碰,各有思量。

澄州刺史抚须:“好在为时不晚,赵兄趁他计策未成时已北上向我们报信,我们可早做防备,也好赶紧传信邕州,要苏都督谨慎调兵,以免中j计。”

一澄州州官想了又想,问道:“可是,等他在钦州一番为非作歹把邕州重兵和苏家私兵都引去了南边,他岂不是ca翅难飞?这山高路远的,他怎么赶得及绕来北边打我们?”

钦州刺史惊慌无措:“他怕不是,怕不是多路进军,一路南下佯Gon,一路北上夺城?”

澄州参军沉ying片刻:“若他多路进军,直取邕州东北面几州,我们澄州与big公子所在宾州是上选。”

“宾州虽易Gon,但big公子重兵盘踞。我们澄州虽兵力不及宾州,但胜在地势好,易守难Gon。如此看两州都可能遭袭,但都不易拿下。”又一州官说道。

“他哪有那么多人兵分几路呢?就算兵马到了城下,我们j兵强将人强马壮也不怕他!”澄州司马拍桌道。

澄州刺史笑道:“先不想太多,趁他还未打来,我们尚有余地,今夜先不醉不归。明r一早我传信big公子,请他务必小心,有备无患。”

钦州刺史直点头,看澄州刺史碗里的酒没了,责怪身后随从:“快快,快给林刺史倒酒,没眼力见。”

那随从领命去倒酒。

澄州刺史一碗酒下肚,有些不胜酒力,浅笑:“赵兄不必客气,在这儿你是客人,你的贴身侍从焉有不管你只伺候我的道理。”

正堂门被推开,进来一伙钦州兵。

澄州刺史抬头看,有几分醉酒眼花,疑惑:“你们进来作甚?可是外头有什么事?”

那几个钦州兵一言不发,飞步跑来各个州官身后,拔了横刀就架在澄州州官脖子上。

澄州刺史big吃一惊:“你们做什……”

一柄短刀横在自己脖颈前,锋刃紧贴咽喉。澄州刺史一愣,不敢乱动,看向钦州刺史:“赵兄,这是怎么回事?”

钦州刺史yu言又止,避开他的目光。

澄州几位州官都暗道不好,酒醒了一半,头却更晕。

澄州刺史背后,那位故友的贴身侍从将短刀轻轻在他皮ro上划了划:“方才我们刺史说过,扬州司马王一博,兵分两路,一面南下佯Gon钦州调虎离山,一面绕路北上,实Gon邕州之北州县,好与黔州军里应外合。”

澄州刺史晕晕乎乎,不明所以:“我知道,可你们这是做甚?胆敢行刺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名?赵兄,这是你的兵,你说句话!”

钦州刺史瞥向故友身后执短刀的年轻随从,装聋作哑,低头吃菜。

澄州刺史这才察觉他身后之人不简单,扬声问:“你是谁?”

身后之人答:“在下,扬州司马王一博,幸会。”

“王一……”

澄州刺史傻眼,转瞬明白过来,yu出招反制,被王一博抢先一手刀劈晕。

桌上其余澄州州官有的被打晕,有的还没打已被y酒迷晕了。

王一博扯了澄州刺史腰间鱼符,扒了他的衣裳换上,对屋里几个钦州兵打扮的人下令:“换好衣裳,捎上他们。军务紧急,众将随我去澄州府衙,料理公事。”

众人抱拳:“末将遵命!”

钦州刺史还缩着头不住吃菜,被王一博拎起后领就拖了出去。屋外,满院子澄州校尉、副尉晕得东倒西歪,古big夫脱了棉甲挨个查看还有无清醒的。

其余钦州兵打扮的兵士或扛着或拖着那些晕透了的澄州将领往刺史府后院去。

*

暖r当空,纤云缭绕,澄州城天朗气清。年关将至,百姓四处采买,街坊人头攒动,好不re闹。

四面城门不时有驻守澄州城外关隘的兵马入内,领兵主将直奔澄州府衙去。昨夜城外各营So刺史传令,说军务紧急,命各阶武官即刻入城面议军q。

两三个武将风尘仆仆先后入城,到了公廨外求见,几个府衙差役领路,先带他们去偏堂。

“几位将军鞍马劳倦,刺史特备下新衣,派小人们伺候将军卸甲更衣,熏一熏香,驱走身上疲累。”伺候的差役满脸带笑如是说道。

几个武将急着见刺史,问:“不是说公务紧急?刺史何时见我们?”

“小人伺候将军们换过衣裳,就领将军去后堂。刺史正与钦州来的同僚议事。”差役答道。

原来是有他州外客在此,难怪刺史要他们更衣。他们这般荷甲配刀的,带着一身尘土去见外州官员的确失礼。几个武将解开腰间佩刀,张开手臂任人伺候。

等换过常服,几位武将由差役引路去了后堂,进屋里却不见刺史,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冷不丁屋里冒出一伙人,各个手里有刀,一拥而上围住他们,刀架于颈,钳制手脚。几个武将惊疑不定,可那伙人不容他们争辩,Gan净利落堵上他们的嘴,捆得结结实实押走。

公廨外,今r送菜的伙计拖了满满一驴ce瓜果时蔬,敲开府衙后门。

开门的衙差上下打量他,不讲话,只是凶巴巴地:“en?”

伙计眉开眼笑,指了指ce上几箩筐菜,另递上一刀ro给门ko衙差:“差爷,今r的菜食送来了。小人特地选了最新鲜的,还带着露水呢。这刀ro差爷拿着。眼看要过年,差爷们新cun吉祥。若衙内官爷们爱吃小人家地里的菜,还请年后赏小人继续送菜吧。”

衙差接过ro,看看他,又看看驴ce上的菜,回头挥挥手。出来几个j壮的衙差三下五除二搬空了ce上的箩筐。

守门的衙差来回打量他和手上的ro。伙计以为自己何处不妥,满脸堆笑,擦擦额头的细汗。衙差目光瞟来瞟去,半晌也没说话,自怀里me出一枚碎银子扔给他。

伙计兴高采烈接过:“谢差爷赏!谢差爷赏!”

衙差依旧不说话,挥挥手撵他走,“砰”地阖上后门。

伙计眉飞s舞,揣好银子哼着曲子牵驴走,高兴归高兴,就是疑惑为何今r后门的衙差面生,也不跟他讲话。

门里几个衙差堆好箩筐,拍拍手,用扬州话问守门的兄弟:“那小子跟你叽里咕噜说的什么?”

守门的衙差晃了晃手里的ro:“天知道,我又听不懂岭南话,反正是给我们送菜的。今r中午弟兄们加菜,终于能顿顿吃饱了。”

旁边搬菜的ca话:“还得叫厨房多蒸点饭多煮点菜,牢里又添了几个武将,习武之人都挺能吃的。”

“哎,这刀子ro可别给他们,要单独留给我们司马……”

*

府衙地牢,澄州司马被脱了外袍捆在刑架上,身上倒是没有伤,就是头晕目眩,一副被couGan魂的模样,迷y的y劲儿还没消,他头疼得紧。

牢门外又有几人被五花big绑押送路过,他看清是自己手下的武官,挣了挣,喊王一博的名字。

一声长一声短喊了半天,牢门终于打开,王一博走进来。差役摆好一张梨花木椅给王一博落座。

澄州司马气短无力:“王一博,你究竟要做什么?”

王一博扬了扬下巴:“替刺史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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