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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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下)

“什么?先送我走?你不同我一起走吗?”

肖战在边关待了两r,今r一big清早就听王一博说要送他去桂州,留一队得力人马先行转道护送他去黔中道投奔宣平老将军的旧部。

肖战在屋里转了几圈,急匆匆坐下:“那你呢?到了桂州,我去黔中道,你要去哪儿?”

王一博道:“我领着手下这些兵,去一趟安南。”

肖战忧心忡忡:“是不是出了事?”

“别怕,无甚big事,只是京中来了密敕,要我于岭南暂留,过完今年冬。”王一博宽we他。

肖战仍不放心:“当真?来岭南之前你就猜测,圣上怕是想让你军功还朝。我们在岭南待了这么许久都没见有动静,本就反常,你烦心那么久,此时又来了密旨要你留下,岭南q势绝不简单,定然是有战事。你不能诓我。”

王一博顿了顿,拉过肖战手腕,继续耐心安we:“你莫怕,岭南不是西北,没那么多战事,西边南诏虽有异心,但兵力不比北方敌寇。有桂、容、邕、jao四州兵马镇守,他们轻易不敢进犯。”

“既然无战事,为何单独传密诏不准你回去?”肖战着急。

王一博思忖片刻,道:“我朝每年秋冬会轮流调派其余各道兵马驰援西北、西南边防,是为防秋兵与防冬兵。今年该调派东南兵马,恰我又来此地,手上亦有不少j兵,故洛阳为省事,直接叫我留下,也不稀奇。我猜当初圣上也是做此想法,才遣派我押运粮草。”

肖战垂眸不语,半信半疑。

王一博握住肖战的手,苦ko婆心:“岭南虽安定,可我今年当是要领兵东奔西跑,big敌遇不上,入冬劫掠民间的匪寇该有不少,岭南又瘴气多,我怕你的身子骨撑不住。你先去黔中安置,那儿都是我父亲的故jao亲部,你都见过的。你在那儿过完新cun,我就去带你回扬州。到那时,扬州都督府里太皇太后的人也走了,咱们风风光光办亲事。”

肖战cun角紧抿,眼中尽是忧虑之s:“小将军,你没有骗我,当真不会有事?”

王一博轻轻一笑,理顺他鬓边乱发:“自然不会有事,不信你的小将军吗?西北我都闯过来了,还能怕岭南?”

肖战知晓big局为重,自己留下也是添乱,不得不让步:“那我们何r动身去桂州?”

王一博答:“收拾行囊,明r就走,我亲自送你一程。”

*

肖战匆匆忙忙收拾一r行囊,第二r辰时王一博拜别边关的邕州军,清点扬州兵马与所剩粮草,启程往东。邕州参军说要回邕州府,便领兵同行。

肖战害怕因自己耽搁王一博的军务,遂弃了马ce,驱马同行,背上只背了一只包袱,轻装赶路,力求为王一博多省些时r。

有邕州参军领路,兵马疾行一r走得也快。岭南偏蛮之地,驿馆本就相距甚远,路上又遇几个已废弃的,天s向晚时兵马尚在山林间,四处不见朝廷驿站。扬州兵便于野地安营扎寨,肖战也随军安置于营帐。

晚间用过饭,王一博于主帐中召见扬州兵副将与各营校尉议事。肖战闲着也是闲着,邀了齐一一同在营地闲步走走。路上扬州兵一见他,总毕恭毕敬行big礼。

肖战“咦”了一声,回头看路过的巡夜官兵,问齐一一:“你有无觉得,扬州兵与邕州兵big有不同?”

“有何不同?”齐一一抱臂走着,懒懒散散。

肖战收回目光:“待在边关那两r,我见邕州兵多有孟浪轻浮、礼数不周,可扬州兵就不似他们。从前我未曾在意,今r一比较,发觉扬州兵一个个行如风、站如松,恪守军纪、不苟言笑,毫不见邕州军那股子歪风Xiee气。”

“你是他们司马的人,他们对你自然不敢稍有怠慢与轻佻。”齐一一踢开脚下石子。

肖战又环顾四周:“是吗?不只是对我,我也说不清,总之隐约间觉得,他们就是比邕州兵要军纪严明。”

齐一一失笑:“你是想夸你家小将军治军有方吧?”

肖战略有些难为q,却也承认了:“军风军纪之好坏,自是与主将息息相关不是?”

齐一一挑了挑眉,嘴角带笑,点点头:“是。”

肖战更理直气壮:“那r在医所,有副尉在,邕州伤兵都不见收敛。可你看这儿,小将军没露面,扬州兵一个个各有所职,无丝毫懈怠。况且这一路,何曾见过扬州兵有随军营妓,又何曾见过扬州兵于营地周围寻欢狎妓?”

齐一一收了笑意,这回认真点头:“你所说也有道理,无论从前洛阳还是后来扬州,凡王一博治下之兵的确军容肃正、与众不同,朝官与州官多有称赞。”

肖战听罢更欢喜,心道且只论品行,王一博比之边军主将定然云泥之别。

想到此,肖战忍不住自言自语:“上梁正了下梁才不歪,小将军是方正之士,他手下的兵自然是品xin更端正一些。”

齐一一听见“方正之士”四字,微微诧异,扬了扬眉尾,观肖战神s不似说玩笑话,顿觉有几分有趣,硬是忍住没敢笑,心里默默嘀咕了一遍“方正之士”。

肖战与王一博分别在即,既说到王一博,肖战心中更添不舍,便忙与齐一一话别,迫不及待去找王一博,想着去到桂州之前,二人能多相伴片刻是片刻。

主帐之中众位将领尚未议事完毕,肖战在帐外多等了一会子。约莫亥时,众将告退,丛天海与其余副将一同出来,碰见肖战。丛天海脱ko而出一句“见过少君”吓了肖战一跳。

肖战耳根子发烫之际,帐边几个副将起哄:“司马,少君求见,夜半至此定有急事,快快宣他进去。”

肖战顿生悔意,军营人多眼杂,他不该如此鲁莽,入夜还来见。

眼看肖战想走,丛天海忙转身掀了帐帷,催促王一博:“少君别急,司马,你快些过来,少君要走。”

王一博快步来至帐外,几分无奈,挥手撵那几个谈笑起哄的,拉肖战进主帐。

肖战跟在王一博身后,忐忑不安:“我夜半来你帐中会否有违礼数?”

王一博拉他坐下:“不多待,你坐一会。营地可住得惯?”

肖战笑道:“这儿比邕州的军镇好多了,兵士比邕州军守礼。你管束手下将士是否都比别的将领严苛?”

王一博卷起将军案上的堪舆图:“若论严苛,倒也没有谁更甚之说,不过都是我朝开国时就定下的十七j律五十四斩,京城j军、十六卫兵、各州府兵、边关戍兵莫不谨遵军j。”

肖战撇撇嘴,不屑:“倒也未必,我看邕州边防戍兵就军纪松散,军镇里还有将士当街调戏营妇,不成体统。”

王一博听了肖战的话,解释道:“扎营之地是军j严明,能严加管束。可边关军镇里寓兵于农,军户居如百姓,战事未起之时私下里消遣放浪,主将未必有心思过问。虽说他们是将士,但鱼龙混杂,有良家编户从军者也有刑典重犯充军者,卸下铠甲之后,都是寻常男子,做不到人人君子端方。”

肖战心生好奇:“那扬州府兵也如此吗?”

王一博抿了抿cun:“自然也是有,不过扬州big都督府辖内高官权贵不少,又常有京城所派监军与巡察使,兵士要比边关收敛些。”

“en。是a。”肖战支着下巴,失落,“他们是官兵,也big多是乾元,乾元哪有老实本分的?我饥荒那年逃难时,没少挨官兵驱打,我怎么给忘了。”

王一博轻咳两声,辩解:“也不是……也不是人人都不老实本分。”

王一博言有所指,惹得肖战侧目。

王一博窘然meme鼻子。肖战意味不明哼笑,又叹气:“我人单力薄,管不得天下的兵究竟能否都秋毫不犯,j犬不惊。只要小将军手下的兵能赤胆忠心、舍身为民就好。”

王一博胸有成竹:“有我在,他们绝不敢作乱。”

两人正说着话,赵长千忽然求见,一进军帐,着急忙慌禀话:“司马,前方斥候来报,出事了。”

肖战原本都有些困倦了,一听赵长千的话,蓦地清醒,急忙看向王一博。

*

是夜,残月如钩,岭南崇山峻岭之地,湿风冷瘴、冬雾浓重,营地内篝火如星,巡夜将士手上长Qiang泛着薄薄一层寒光。

肖战脚步匆匆跟着王一博和赵长千一同去了营地边角一处营帐,乍一掀开帷幕,鼻端即冲来一股血腥气。帐内地上铺了布,躺了两个兵,一个直挺挺躺着,已没了声息,身上盖一层裹尸布。

另一个被解了夜行衣,一条刀ko自肩膀直爬到胸ko,另一条刀ko横亘小腹。两道伤,皆是刀ko血ro外卷,那斥候满身浓浓血腥味,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怎么回事?”王一博蹙眉问。

地上的斥候说不出话来,身边的校尉代为传话:“回禀司马,今夜军中共派遣斥候八人四面探路,西边与北边探路的四人折返回营时听闻异动,zuang见一伙伏兵藏匿山间。伏兵追杀四人,致使两人失踪,这两人侥幸逃回营地,一死一重伤。”

“伏兵?可知何人?”王一博蹲下查看还喘气的斥候。

那斥候费力睁开眼,看见王一博,气息奄奄道:“回禀司马……是……是南诏人……”

丛天海也赶来,进来听见“南诏”二字,火冒三丈惊疑不定:“我朝境内怎会无缘无故有南诏人伏兵山间?边关邕州军是Gan什么吃的!”

“有南诏兵马多少?”王一博追问那斥候。

斥候咳嗽不止,喘不上气。

身边替他包扎的随军医官慌乱道:“司马,他身上刀ko太深,血流不止,得尽快缝好,要不抱不住命!”

眼下知晓详q的只剩这一个,王一博还指望他禀报军q,忙下令:“那你快治,务必保住他xin命!”

医官道:“他血流得太凶,身上刀ko不止一处,我一个怕是来不及,得赶紧多召几个医官来帮忙。”

肖战喊道:“我师父!小将军,我师父他也会缝刀ko!他就算不上手,也能给军中医官打下手!”

王一博起身下令:“赵长千,召营中医官悉数来此,再命人将古big夫请来,今夜务必救回此人!”

赵长千领命,快步出去。

“丛天海。”

丛天海抱拳:“末将在!”

王一博面s冷凝:“吩咐左骑校尉,再派斥候四人,务必挑选武艺上乘身法灵活者,往西北探路,令其隐匿行踪不可鲁莽,找寻失踪二人,即探即回。”

“末将这就去!”丛天海掀开军帐big步流星出去。

王一博扶肖战出去:“听我的话,你先回帐中歇息,我一会儿去找你。”

肖战心慌意乱:“好端端怎么会有敌兵,要紧不要紧?”

王一博拍着他的手背念叨:“别怕,别怕。这儿是邕州的地界,区区潜渡边关的零散敌军不足为惧。你先回去歇息,千万别乱跑。来人,送肖公子回帐中,召齐一一账内护从。”

肖战还想说话,被王一博推远了些:“别担心,我处置完军务就去见你。”

肖战无可奈何,一步一回头。身后王一博转身往自己营帐去:“传我军令,即刻召各副将和邕州参军来我帐中商议军q,不得有误!”

*

“此地往北往西都是都泥江,连r冬雨刚过去不久,江水湍急。下官以为,我军匆忙过江取道柳州恐不稳妥。”帐中烛火通明,营中副将皆列座,邕州参军站在桌案边,指着高挂的岭南堪舆图说道。

丛天海一捶桌子,怒不可遏:“我们原本只是押送粮草,兵甲、刀箭万事不备。岭南山高路险、地势不明,此刻西边北边到底有多少敌军又不清楚,简直抓瞎。”丛天海越说越恼火,又指着参军骂,“你们邕州边军是Gan什么吃的!怎能叫敌寇溜进了邕州辖内,你们还一问三不知!”

邕州参军擦擦额头的冷汗,窘迫道:“丛将军息怒,我朝战事以往多在西北,南诏兵弱,向来不敢犯我国境,何曾想过他们竟胆big包天夜渡边关?”

“所以是你们邕州军懈怠了对吗?此事过后我回京定会奏明今上,好好治你们的罪!”丛天海怒道。

“丛副将息怒!息怒!手下留q!”邕州参军作揖赔罪。

丛天海还想发怒,被王一博抬手止住。丛天海与王一博有旧jao在,素来服他管束,老实坐好,问王一博:“依王司马看,我们当做何应对?”

王一博手心盘着两块粗zao玉石,审视身旁高挂的堪舆图,沉思良久:“左副将。”

“末将在。”

“你去吩咐各营校尉,清点各营兵数,扬州兵多少、邕州兵多少,各自步兵多少、骑兵多少、弩兵多少、斥候多少,各兵识水xin者多少。半个时辰后登造成册呈于我面前。”

“右副将。”

“末将听命。”

“你领粮官和心腹清点军中马匹、弓弩、兵甲,所剩粮草,亦是半个时辰,造册于我,再命人喂饱军中马匹,裹好马蹄。”

“末将领命!”

王一博看邕州参军走神,眉心微皱:“邕州参军。”

邕州参军一个j灵,忙答话:“下官在。”

“邕州军里,岭南本地人big致多少?”

邕州参军想了一想:“十之七八都为岭南本地人,籍贯所在州县不同。”

“好。”王一博稍顿,“你随左副将先行清点邕州军,依兵士籍贯所属州县为类,再造一册于我。”

“下官明白。”邕州参军犹豫片时,追问,“司马难道不赶紧派人速去邕州府衙求援吗?”

王一博抬手止住他:“赵长千出列。”

赵长千Kua步来至将军案前:“属下在。”

“你随右副将,在他之前先取茶叶、米粟与ro食,吩咐伙头营夜炊饭食送去各营,你辗转各营应酬,就说顾念众将士ce马劳顿,今夜主将犒赏,凡于左副将处登册者可领宵夜一顿,望众将士今夜饱食饮茶,勿要早睡。”

“是!”

王一博指尖点了点桌案,吩咐:“众人听令,各司其职,从速从简,不得吵嚷,不得殴斗。快快去办。”

“领命!”众人快步退出主帐,各自行事。

帐中除了王一博,只丛天海一人无事可做。丛天海东张西望,着急:“小将军,不是,王司马,我还在呢,你没有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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