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的心上人是个男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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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的心上人是个男人

  她是在嫁给张瑾文之后,才知道张先生喜欢男人。

  新婚之夜,她一身血红色的嫁衣,戴着红盖头规矩端庄的坐在一片红色的大床上,等着她的夫君亲手为她掀开盖头。

  她心中期待,更是忐忑,紧张和心跳声将她层层包围。因为今日与她成婚的,可是她爱慕许长时间的张先生啊!

  到了后半夜,张瑾文才推开婚房的大门,声音温柔的说了句:“乔姑娘久等了!”

  听,这声音多温柔,仅仅几个字就让她乱了分寸。

  稳定心神之后,她才隐约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张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叫她乔姑娘?不应该是娘子么?再不济,也唤声夫人啊。

  “张先生……”她想说什么,却开不了这个口。

  “乔姑娘,其实,张某有个心上人。”

  “什么?”她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张瑾文推着轮椅转了个身,轻轻关上房门,然后缓缓道:“我的心上人,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所以,他不便为她掀起盖头。

  她之前还没在心上人三个字上反应过来,又听到这话,浑身一个僵硬,抖着手自己掀起了盖头。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张瑾文。

  这人还是那么温柔,即便坐着轮椅,依然是个让人惊艳的存在。

  她爱慕了许多年的张先生啊,此刻正穿着婚服,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对自己说:我的心上人,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他说得直接坦荡,她听得一时慌了神。

  “那……张先生又为什么要娶我?”

  她心里难受,鼻子忍不住发酸,眼眶已经湿润了。

  张瑾文朝她拱手,态度诚恳,举止儒雅:“因为张家需要一位聪慧机敏的女主人,而乔姑娘,最为合适。”

  是的,他说她只是适合成为一位替他管理张家内务的女主人,而不是他自己需要一位端庄的妻子。

  他娶她,别有目的,不是出于喜欢。

  这个答案让她崩溃,纵然她心里都知道,这位让任何人都要敬让三分的张先生,是断然不可能因为她多年的爱慕就娶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让她无法探知的内情。只是,她当时一直沦陷在张先生的温柔之中,来不及去揣度为什么自己一个低贱的娼妓,能这般荣幸的嫁入张家这样一个大家族的问题。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张先生的有意为之,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乔姑娘,”张瑾文神色悲凉,面露无奈:“实不相瞒,张某下身残疾,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站起来了,更不要说与人行房事,让姑娘嫁与我,着实委屈了姑娘,可除了姑娘外,张某实在找不到任何值得信任的人来帮助我张家度过危难。”

  “危难?”她愣了愣,一时之间有些不解:“张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要对张家不利么?”

  “是本家矛盾,乔姑娘也看到了,我是张家的当家人,家中还有两位叔叔,两位弟弟和三位表亲,张家家大业大,大家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谁不打张家的主意?可我父亲偏偏让我成了张家当家人,不说那些人有想法,就拿这残废的身躯来说,又如何能服众?姑娘是聪明人,真心实意待我,本不想连累姑娘,可我实在找不到对我毫无二心的人了,才出此下策,希望姑娘能帮助我管理张家,不让张家在我手上没落。”

  她听完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张瑾文如此信任她,让她倍感意外,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消散不少。

  可她不懂怎样去管家庭,更何况还是张家这样的大世家。

  “我不懂如何去帮助先生,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张瑾文对她扬起一个笑容:“姑娘若是没有本事,又怎么能在风月楼那样一个地方活得风生水起不失名声呢?我相信姑娘,也希望姑娘也要相信自己,家中的规矩我会请嬷嬷教你,时间久了,你就能找到一套属于自己的管理方法。”

  她很聪明,这不是张瑾文一个人这么说,她的客人也曾经夸她聪明,所以她即便是在风月楼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也能干干净净,出淤泥而不染。

  她平静下来,直视对方深深的眸子:“我这条命是先生赎回来的,先生若是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不敢有什么不满,何况,张瑾文还这般温柔,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奴仆来对待。这人啊,即便是不喜欢,也要说出口让她知道,在感情上绝无隐瞒。这位张先生,在任何方面都做到了极致,没有让她有什么不舒坦的。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不去帮助他。

  她是风尘女子,十五岁被父亲以二十两银子卖入风月楼,因为模样周正,乖巧懂事,深得老鸨的喜爱。此后,她靠着自己多年经营,才能在风月楼中安稳度日。

  初见张瑾文那天,晚秋,她被客人为难推下了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在水里扑腾,险些淹死。

  “看,像不像猴儿?”

  “挺像,不过更像个玩儿杂耍的,今日可算尽兴了。”

  “来来来,所有人都来看看,瞧,衣服湿了,让她脱了吧!”

  “哈哈哈,五十两银子,今晚把她把送我房里去吧!”

  他们笑得欢心,一个个大男人围着水池看尽了她的狼狈。

  看呐,她当时多可笑啊,像猴儿,也像耍杂耍的,就是不像人。

  “在下出两百两,把她拉上来吧!”

  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顺眼看去,就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正被人推过来。

  那是一个面容深邃的男人,白衣飘飘,眼里带了些许微微的笑意。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更没见过那样的笑容,像这晚秋中最温暖的日光,暖了她孤寂寒冷的心,在她最无助的时刻给了她作为人最后的颜面。

  “张先生!”老鸨赶紧跑了过来,讨好道:“两百两啊,哎呦,这也太多了,那丫头片子哪值这么多钱?要不,小妇人给您找个好看点儿的?”

  男人招了招手,身后的人给了几定白花花的银子交到老鸨手上。

  他说:“好歹是位姑娘,身子骨弱,这天儿凉,着实容易受凉,还是把她救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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