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已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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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已购

江铭泰已经忘了他在美国呆了多少年了。

刚来到美国的时候,他还算个有钱人,国内的财产除去被查封的,剩下的他能变卖就变卖掉了,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来到这个大洋彼岸的国度。

抵达美国后的第一个岔子,是他落地后再联系那家帮他转移财产到美国的地下银行时,发现根本就联系不上,这才意识到被黑吃黑了,大部分财产都打了水漂,他只剩下身上携带着的三千美元现金。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江铭泰的英语可以说是很差了,他本来也不擅长语言类的学习,哪怕在美国呆了很多年,他的英语水平还是只限于日常普通的交流,并且带着浓郁的亚洲口音。

他一出佛罗里达州的机场,就在简单地租了一家旅馆后,带着照片挨家挨户地询问找人,那时候他西装革履,打扮得体,还是能够用这样的方式寻找的,后来他渐渐变成了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后,就只能在街头巷尾冒着挨打和被警察抓起来的风险向路人询问。

落魄的开始是在旅馆住宿后没几天,他的钱就在旅馆被偷得一干二净,即便报了警也没有用,本地的警察对外国旅客的财产丧失根本不放在心上,尤其是在语言不通沟通存在极大困难的情况下,草草问了几句便走了。

于是,他很快就付不起旅馆的住宿费,被旅馆老板赶了出来,留宿到街头。

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委屈,气得几乎灰了心,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接下来旅馆老板拿着一张照片追出来,说他有东西忘在了房间里,还说,他见过照片上的人。

沮丧的心瞬间一扫而空,江铭泰激动地抓住旅馆老板的手臂问人在哪儿。

旅馆老板说,佛罗里达州可是休养的天堂,许多病人会来这儿疗养散心,这照片上的人似乎是生了什么病吧,坐在轮椅上,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很贵气的女人,来我这儿问过路,问的是哪边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家疗养院,你可以去州内的疗养院挨个问问。

江铭泰立即照做了,但是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走遍所有的疗养院后,都没有发现任何和明遥有关的线索,他疑心明遥是用了化名,那么困难就大多了,不过明遥不可能总是在疗养院里,他便每天在不同的疗养院附近举着照片转悠,几个月仍是一无所获。

既然身无分文,他就学着那些街头的流浪汉是怎么乞讨食物和解决睡觉问题的,美国的街头最不缺的就是流浪汉,即便在佛罗里达州这样慢节奏的安逸天堂也不例外,这儿的流浪汉大多还算友善,甚至会教他怎么在街头生存下去。

西装早就变卖给了裁缝铺,他换上美式夹克,混迹在流浪汉的队伍里,吃的是快餐店每天的剩食,偶尔还能喝杯咖啡,睡在桥洞或者巷子里,日子竟然也过得还算不赖。

现在想来,佛罗里达州的那段时光就像一个缓冲期,从奢入俭难,那段缓冲期让他逐渐能够适应在美国的生活,对找到明遥的信心也愈发强大。

终于有一天,他问到了一个说见过照片上真人的路人,路人自称在疗养院做过志愿护工,见过明遥在草坪上晒太阳,因为很难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亚洲女生,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因此留下印象,衣服上的标签写的是安德鲁。

江铭泰赶去了那个疗养院,在前台问遍了所有姓安德鲁的病人,才终于找到明遥的照片,但是他偏偏就晚了一步,前台说,明遥在两天前就转院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宾夕法尼亚州的路上了。

从那之后,他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没有钱乘坐交通工具,只能靠瘸了腿走,他要穿过五个州才能到宾夕法尼亚,几乎就是一路硬撑着流浪过去。

在路上,他睡在天桥底下和街头巷尾的石板地上,救济所不收外地的流浪汉,他排队领过免费的面包,最落魄的时候和一条狗在垃圾桶旁抢食,如果运气好可能会有心善的店主愿意让他打个零工,大多时候运气都很差,其他州的流浪汉也并不像佛罗里达州里的那样友好,抢地盘和食物是常有的事情,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底层照样发挥得淋漓尽致。

从前在A城的他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宴席上衣香靓影觥筹交错,如今却蹲在街头只为下一顿餐发愁。

他无数次在饥寒交迫中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地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久病床前尚无孝子,他对明遥的愧疚之心也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磨平了最初的一腔热情,从自我感化一般的愧疚转为遍寻不到的恼怒,深夜喝着劣质啤酒咒骂着舒英,恶狠狠地骂着他能够想到的一切人。

恼怒了一段时间后,他又回光返照般地追忆起了和明遥过去的那点短暂的可怜的美好时光,愧疚、愤怒亦或是对身陷囹圄认命似的无奈,终于转变成内心深处辗转反侧的执念,让他几乎发了狂,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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