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他烦躁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却十分颤抖，点了好几次都没将烟点燃，最后又把烟放进了兜里，坐在医院长廊上一声声叹息。

我妈在一旁捂着脸喃喃道：[没错，是我害死了暖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忽然，她发了疯似的推搡着我爸：[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昨晚你就在我旁边睡，你要是能劝劝我，我也不会把暖暖锁外面！你也是害死暖暖的凶手！]

这次，我爸没有反驳。

9

他们把我的尸体带回了家。

火化前，我妈哭着一遍遍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不知道会出了意外...可是如果你分数考高一点，我也不会把你锁外面a。]

我飘到她身边冷笑。

到现在她还觉得所有的因果都是因为我。

妈妈，您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妈给我买了殡仪馆最好的寿衣，又把我的骨灰用最贵的骨灰盒装着，就连下葬时也请了市里最灵的送灵师。

可在我生前，只有过年时才会有新衣服穿。

一件衣服直到小的塞不下，或者破的穿不了时，妈妈才会给我买新的。

我想起有次班里团建，为了拍照好看，班主任要求我们着装统一。

我问班主任能不能不买，她拍着我的肩膀说：

[咱们不能搞spical对吧？]

因为这句话，我踹踹不安了一天。

回到家后我说要买新衣服，你二话不说对我就是一顿骂：

[我送你去学校是让你学习的，不是让你去给别人比吃穿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别人学攀比，咱家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吗？]

[衣服不是还能穿吗？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赚钱有多难，净会乱花钱！]

高中一个月二百五十块的生活费，我已经很省了。

学习资料贵，我总是买学姐们二手做过的；高三同学们都报了补习班，没钱找补习老师，我总是在别人下课玩耍的时候拿着本子一遍遍

地跑办公室；回家打ce贵，我总是挤两块钱一趟的公jao；为了省钱买新书，我一天只吃两顿饭。

有次跑chao我晕倒被送进医务室，医生姐姐说我低血糖，要好好补身体。

你说：[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a？每个月不是给你的有钱吗？你是不是又乱花钱了？]

于是在那次之后，我每月的生活费又少了五十块。

可是，妈妈，我真的没有乱花钱......

思绪拉回，我看到妈妈抱着昂贵的骨灰盒神q恍惚地回了家。

可是在生前，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呢？3

10

妈妈的小摊已经很久没开张了，爸爸也不天天不着家地外出应酬了。

家里没了熟悉的争吵声，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呆坐在沙发上久久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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