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百年安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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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百年安流

才一回到徽行殿顾邺章便发了病,天寒时节,发作愈发频繁的毒使梅枝的冷香浓得近乎吊诡,毒xin霸道,又始终没解出对症的方子,r积月累,他如今连汗水都开始隐隐透出不同寻常的绯红。

时昏时醒直捱到天光破晓,身体上倒是得了解脱,心中却实在乱得很,一会是武川危如累卵的战局,一会是坍塌成废墟的陵云台,上一刻还是谢瑾温柔内敛的笑颜,下一刻那笑脸又为触目惊心的道道伤ko所替代。

千头万绪无法理清,顾邺章便没有急着起来,只倦怠地斜倚在cuang头,权当缓一缓神。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曹宴微的声音隔着一道珠帘轻轻响起:“陛下,陈王出宫了。”

拨开帘帐露出半张侧脸,顾邺章哑着喉音问:“什么时候走的?”

……这么急着离开我的视线,连与我好好道个别都不肯吗?昨r还说,要去看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进来轻手轻脚地绾了金钩帘帐,曹宴微用眼角余光瞥着天子的反应,只觉那双半敛的凤目中尽是黯然,踌躇了片刻方说:“今早宫门一开便走了。底下的人阻拦不住,老臣赶过去问时,陈王也只说身体已经无恙,再要滞留宫中,有违律例。”

沉默了会,顾邺章又问:“你看他像无恙吗?”

蹲下身子为天子穿上朝靴,心里打鼓的曹宴微硬着头皮道:“回禀陛下,老nu看陈王气s尚可,他一心思归,强留反而不美。若您想给他个恩典,不如召令则将军回来,让他们兄弟团聚。”

他偷隙一眼,见天子不置可否,又小声提醒:“陛下,许尚书和陈信芳还在外头侯着呢。”

召回谢琅又算哪门子的恩典?没有谢瑾,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踏进徽行殿。谢瑾付出的,分明远比这深重。可他还能给出什么呢?已然一钱不值贱如草芥的爱吗?

恍惚间回过神,顾邺章到底还是点了头:“也是个主意,晚些就下旨吧。”他才扶着cuang边起来,竟又有些头重脚轻的眩晕,连着膝Wan也跟着发软,蓦地抓紧了还跪在地上的曹宴微的右肩。

玉山将倾,曹宴微只是余光瞥见一眼,便惊得手脚发凉,忙稳住身形撑过了这一刹。

简单梳洗后又换下了褶皱凌乱的衣裳,待看上去与往常别无二致了,顾邺章才低声吩咐:"去叫他们进来吧。"

曹宴微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陈信芳在牢里磋磨了一年,许令均虽让人帮他拾掇了整齐,头发也重新梳了,那眼神里踌躇满志的朝气到底是减了big半,但脖子却仍是笔直地梗着。

许令均垂手行了礼,陈信芳紧随其后叩首道:“罪臣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

外头阴天yu雪,室内的灯便燃得格外亮些,照得黑s龙袍上的掐金丝滚边熠熠生辉。顾邺章的cun角微Wan着,隐约噙着几分欣we的笑意点头:“朕安。”

顾和章纵有千般错处,万幸还给他留下一个活着的陈信芳。

他这会儿j神不big好,但仍走过去亲手将人扶了起来,“陈卿在朕这儿不是罪臣,是功臣。曹宴微,赐座。”

新君复位才两天,好些重要的旨意还没下,第一个先让big理寺把陈信芳放了出来,其中并无什么spicalhan义。河水无q,能少耽搁一r,便要少耽搁一r。

君臣相继落座,斟过茶,顾邺章便开门见山道:“你So了一年的牢狱之苦,本不该这么急着召你过来议事,但朕昨天跟令均说起,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尽早。”

r前许令均给了他一册新书,说是陈信芳被关在big理寺狱时怕不能活着出来,便将多年经验所得写于纸上,再jao由许令均整理校验勘误,半生经验所得,都在这册书里了。

世道维艰,人心易变,陈信芳穷途末路时仍能初衷不改,何愁水患不能big治?

心无旁骛,是他这样的人毕生也难求的境界。

想到此处,顾邺章接着道:“你托令均呈送的河防要术,朕已看过,较之最初又全面不少,我已让人抄录了百份。陈卿的治河之术新意频出,是以百官多有质疑,当初朕直接将你派去了河道上,没给你跟他们争辩的时间,这才让心怀不轨之徒抓住了Gon讦你的机会,是朕的疏忽。今儿再给你个补缺的机会,说得清楚明白些,令均会做好记录,届时一并抄送下去,有异议的,能说服便说服,说服不了的,争出一个高低,也未必是坏事。”

陈信芳直言不讳:“陛下,臣斗胆一言,单论治水上的本事,我朝没人能超过臣,他们质疑,是因为他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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