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咫尺天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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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咫尺天涯

谢瑾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先是一条死气沉沉的长河,周遭黑得望不到尽头,没有光亮,只有枯死的老树和无枝可依的凄清寒鸦。

那河忽然开始变宽,水流也开始湍急,水温冷得像刀,流过他的脚下,没过他的膝头,越涨越高。

枯树连根浮起,寒鸦四散惊飞,浪头迎面灌入他的鼻腔,将他整个淹没……

自梦中惊醒时,谢瑾眼前只有朦朦胧胧的虚影。

庭兰……

那虚影坐在cuang边,似乎在唤他名字。他想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浑身都使不上劲儿,眼前的景象又模糊不清,只看到一团描边潦草的灰雾在眼前晃动,一时更觉得头tonyu裂。

有个低柔的声音在头顶安抚道:“别急着动,先闭上眼缓一阵。”

他心中忽地一动,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的话合了双眸。再睁开眼时,便见到一袭玄衣侧坐在cuang头的顾邺章。

微怔了片刻,谢瑾哑声道:“师哥……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他一张ko便感到喉咙里一阵被火燎过似的焦渴,却仍坚持着说完了这句话。

在承光殿,他暗暗发过誓的,师哥失去的,他会替他夺回来。

夺回来了,就放下了。

一滴冰凉的Ye体擦过他的耳廓,顾邺章原本正用细绢替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闻言手下一顿,又换了蘸清水的帕子细细拂过他的cun。

他没回应谢瑾,只是问:"哪里不舒服?"

谢瑾想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四肢却酸软无力,连抬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浑身疼ton不止,只轻轻摇头。

顾邺章不yu与他争辩,自顾自地问:“脚踝的骨头都没长好,怎么撑过来的?”

谢瑾再次轻微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相视无言良久,顾邺章才又轻叹一声,问:"还疼吗?”

谢瑾不答,只执意坐了起来,顾邺章伸手想去握他的手臂,却不料谢瑾一躲,避开了。

扶人的手扑了个空,顾邺章脊背微微一僵,抿着cun回身为他倒了杯温水。

捧着杯匆匆啜饮了小半,谢瑾So损的声带仍有几分稠密的嘶哑:“陛下,邓将军是So我所托起的兵……北方恐有big劫,请陛下速给他传信,请他回云中主持big局。”

邓康恃才傲物,与朝臣不合,不仅目无君上,行事也没个规章。薛印还参过他仰面视君是有意刺王杀驾。可真到了这种关头,邓伯明反倒是明明白白站到自己身边的人。

垂手将滑落的锦衾向上拉了拉,顾邺章道:“庭兰,别再为我的事费神了。其中内q,你走后程云跟我说了七七八八,方才都已安排下去了。坠下高台不是可以轻忽的事,我虽才替你重新包扎过,等会李见山到了,还得里外再彻底检查一次才好。”

四下寂然,谢瑾别开眼神:“不用了,师哥。师父早就帮我看过,方子也开得够细,不必再诊了。”

顾邺章还yu再劝:“只是多一份保障,看看也无妨……”

话还未尽,却陡然被谢瑾打断:“陛下怕臣欺君吗?”

他全无征兆地换了称谓,顾邺章一时如鲠在喉,竟再说不下去半句。

先前止血时,他已将谢瑾看了个遍。这人比前次见面更瘦了,泛着青白的脸颊凹陷,腰细得几乎一只手便能揽得过来,连手腕和肩颈的骨头也夸张地凸出,唯独这双直gogo看着他的眼,依然明亮冷静。

他是韧如丝的水烛,是长在苍绿峭拔处的兰草,是不能折断,也不该被怀疑的。

顾邺章忆起夏末时,顾和章曾去秋棠宫寻他的麻烦,指使两个侍卫伐断了院里唯一的忍冬。

想是听了什么风闻,指望借此断他蜜糖上的消遣。

这样幼稚而拙劣的手段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顾和章行前说,皇兄,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连喝一ko花蜜都不能如愿吗?

——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

谢瑾这样的人,他竟然百般提防。

蓦地从回忆中醒过神,顾邺章深吸ko气,ya下陈杂的心绪否认:“不是,师哥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他的声音里有几分阴幽的柔q:“庭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还怕你欺君?本就是我亏欠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告诉我。”

谢瑾低下头掩住眸光中的黯然,问:“我要什么都行吗,陛下?”

顾邺章轻声应:“自然。凡是庭兰想要的,尽我所能,倾我所有,定让庭兰如愿。”

谢瑾cun畔浮上极浅的笑意,竟有几分当年明凤山上的少年青涩:“无需倾师哥所有。彦容撑不住太久,我只求师哥允准我去武川,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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