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第 40 章
宋时所有的记忆还停留在云邺后山那一条湍流急切的河流里,他记得突然雷声隆隆下了好big一场雨。
河水叫嚣怒吼地漫涨,自己一心护着那只小灵狐,猝不及防就被一道猛浪推倒在碎石滩涂上。
再然后。
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时缓缓睁开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头顶熟悉的榻罩发愣,他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人换过了,整个人被埋在一cuang极其厚重的云被里,ya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但怎么,还是有些冷。
宋时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淋雨染了风寒,浑身没有一处是舒坦的,脑袋疼到快要炸开一样。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宋时一把将云被蒙过头顶瓮声瓮气地自嘲出声,他从前为谋生计风里雨里没少跑过,哪里就有如今这么容易生病。
司y阁的y都可苦,他真的是一ko都不想多喝。
宋时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好长时间,等到手脚不再那么凉透,这才终于缓缓起了身。
然而下一刻,他就双眸黯然地呆滞坐在榻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那一枚被人不小心落下的腰间玉佩。
很好看的冰青s岫玉,雕琢着一棵宋时并不认得的葳蕤高树,以天蚕绦丝为结,总是寸不离身缀在那人胜雪的白衣间。
所以,是云清尘救了他?
宋时纤长卷翘的睫羽轻轻眨了眨,那琉璃明澄的眸子里氤氲着不知道什么思绪,他忽而木然抬手碰了碰颈间血意chao湿的纱布,铺天盖地而来的迷惘无力,霎时间几乎将他沉沉湮没不见天r。
云清尘,他究竟想要怎么样,要死要活,到底能不能给他一个ton快,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到底算什么?!
就在前一夜,他还不顾他的死活取血救人,转眼却又随手救了他一命,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子的陈旧q节,他还想要重复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这样无趣的游戏,他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宋时有些吃力地将那枚玉佩拾起,他轻轻摩挲着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纹路,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紧紧攥起。
他承认自己是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卑劣,此刻恨不得将那枚玉佩当成云清尘本人重重一摔,好让他彻底消失不见。
但。
他还是不敢。
宋时无比艰涩地扯了扯cun角,他眼底寒凉的自嘲宛如化不开的浓雾,连着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最好……别让我有机会……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却不料,他声音刚落,屋门就被人嘭的一声狠狠踹开。
“你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
云清尘冷若寒霜的声音捧着怒火在身后响起,他一身白衣,像是落满了数九腊月的冰雪,冻到人连伸手都不敢。
宋时清如朗月的脸颊上顿时血s褪尽,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却竭力ya制着畏惧没有动,只毕恭毕敬将掌心伸了出去:“Master,您的玉佩。”
云清尘并没有抬手去接,他漆黑的眼眸死死瞪着那人平淡漠然的眉眼,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他这一脸伏低做小的虚伪面孔狠狠撕下来。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喊他一声Master,然后呢,他是不是还能跟从前一样,不声不响任他又打又罚?
云清尘一直以为自己居高临下胜券在握,却从没想过这人唯唯诺诺的顺从里,藏满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暗针。
宋时,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跟他屈服过,哪怕他将他牢牢困在这云邺之巅,哪怕他将他所有的尊严都狠狠踩在脚下,哪怕他将他完完全全占为己有。
但这个从头到脚都没什么能力跟他斗的人,却还是没有打消过挣扎逃脱的念头,他甚至还自不量力地想要为自己报仇雪恨。
呵!
云清尘赫然冷笑一声,他明明在笑,眼里熊熊的火焰却越燃越烈,直到他用力扼上那人清瘦的下颌:“告诉我,你是何时跟那墨砚沆瀣一气的!”
什么墨砚?
宋时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出于本能,他用尽所有气力想要挣开他的桎梏:“Master此话何意……弟子实在不明白。”
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清尘如墨的眼眸骤然一凛,他冰冷指尖的力道更是加重几成,恨不得将他的骨头捏碎,讥诮冷厉地质问:“你有什么不明白的,koko声声喊我Master,心里其实早就想要我死了吧?”
宋时被他掐着下颌死死抵在坚硬的墙壁上,他后背好不容易结痂的戒鞭伤,瞬时间又重新扯裂开,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是。”
他没有否认,更没有虚q假意地说一句——弟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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