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莫惊春看见，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海上渐渐出现了一艘船的影子。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艘船。

是他们回来了。

只是距离太远，它们看起来仿佛数不清的小船模型。

月光渐渐照亮了莫惊春和言千曲的身影，也照亮了下方人的神情。

所有人都在仰头望着，神情或好奇或恐惧，或憎恨或绝望。

西方人盯着那个疯子一样的埃克黎，嘴里发出咒骂和讨伐；东方人盯着那个搅起一代传奇的小妖女，远远大喊着什么。

声音嘈杂。嘈杂又寂静。

莫惊春微微启唇，清亮的声音硬生生压过了人群的躁动。

她说，“大家都回家过圣诞吧。”

这句话仿佛摁下了什么开关似的。

小镇倏而寂静下来。

莫惊春在空中张开手臂，望着远空，声音诚恳。

“我，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塔娅·埃克黎，愿将自己的生命献祭给东西方的巨龙，以换取战争结束、国家安定；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琉珀，以换取埃克黎的平等，愿今后不再有偏见和歧视。”

东方人可能不理解这对一个魔法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西方的人群寂静了一瞬，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她竟然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她是真要这么做？埃克黎果然都是疯子，不过……她疯得挺好。”

“埃克黎可不需要平等，需要的是统治。我们大可以用战争来解决一切，她何必这么做呢？”

科威埃和他那断了臂的兄弟也在人群中站着，年轻稚嫩的少年不解又震惊，“她这是为什么？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科威埃深沉地叹息一声，“我们本来也可以离开的，那你说，我们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

科威埃他们想要尊重和尊严，而那个瘦小的魔法师所求的，大概是尊严和责任吧？

天边忽然炸开了一朵烟花，它像是个信号似的，又引出了接连无数朵色彩炫目的礼花。

那是琉珀主城的方向。

在烟花映照之下，上空那个瘦小的魔法师慢慢闭上双眼，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朦胧了，像是要消失在这绚烂的烟花中似的。

言千曲下意识伸手一抓，竟然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不光是他，不懂魔法的普通百姓也很茫然，“怎么回事？”

科威埃喃喃，“她把自己献祭出去了，灵魂、生命，什么都没有了，结局当然就是消失。”

不会有尸体，不会有痕迹；没有死亡，也没有将来。

伴随着盛大的烟花喷薄而起，莫惊春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塔娅·埃克黎了。

寂静的人群中，有人不确定地问，“战争……结、结束了？可以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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