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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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日头偏西时, 余格光从李家回来,带二人回自己的住处。

他本想安排在酒楼吃饭,但梁老头受了伤精神头不足, 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外面叫了酒菜回来,三个人围坐在堂屋简单地吃了一顿。

或许是地处偏南的缘故,殷时宁注意到,自溪镇的酒楼饭食比溪口镇那边口味上要稍重一些。

据说南沼之所以得名南沼,是因为境内多瘴气, 饮食口味上会偏咸辣一些。

吃过饭,便是住的问题。

余格光独居, 不过这间院子挺大,有空置的屋子, 他进门前从外面喊了两个中年女人回来帮忙, 一顿饭的工夫里, 就将偏院打扫出来, 打算给师父和师弟住。

说是偏院, 但比他们当时在荔南村那个两个小院子加起来还要大点。

梁老头看着对这小院子挺满意, 但嘴上还是哼哼唧唧地:“你这日子过得正经不错。”

“……”余格光很无奈,“师父诶,那你不是自己不愿意过这种日子吗?”

殷时宁就在旁边笑。

可能是因为有个这样的师父, 他跟这位便宜师兄倒是相处自如, 很快就混熟了。

余格光的话没错,以梁老头的医术, 的确是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的, 只是他自己似乎不爱出风头, 也或许是更喜欢荔南村的平静生活。

可惜现在……

殷时宁眨了下眼, 站起来:“三师兄,吃完的碗碟拿到厨房去吗?”

“别,别,你放着,一会儿酒楼的人会过来收的。”余格光忙拦住他。

殷时宁一愣:“这碗碟不是家里的?”

“都是酒楼送过来的。”余格光摆了摆手道,“没事,是相熟的酒楼,我天天上他家吃饭,偶尔在家吃都是他们这样送过来拿回去的,多使几个钱的事。”

“……?”

殷时宁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明白这话隐含的意思:“三师兄,你是从来不在家里开火吗?”

余格光态度十分光棍,好像此事本该如此:“是啊。”

殷时宁:“……”

他被惊到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玄幻世界还能有这种天天叫外卖的人,想到那个先进的挂号系统,殷时宁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原书里都没提到过的便宜师兄,实在是活得好现代。

但叫他什么事都不干白吃白喝,殷时宁也过意不去,主动道:“我可以做饭的。”

“这怎么行,”余格光道,“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做饭的?”

“见外了师兄,我们——”

殷时宁还没说完,话被梁老头打断,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什么客不客的,废话真多。在家的时候都是阿宁做饭,让他做。”

“是啊师兄。”

“再说了,”梁老头还补了一句,“你这买回来的饭菜还没阿宁做的好吃。”

殷时宁:“……”

殷时宁:“夸张了。”

这话讲得实在不客气,好在余格光不大介意,还给殷时宁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那以后就麻烦师弟了。”

殷时宁:“……别别。”

梁老头这才满意地回屋去了。

饭后,余格光过来给梁老头看诊。

他的伤口是殷时宁处理的,自梁老头醒来后,他也给自己看过,主要是路上条件不好,休息不足外加没有合适的药,恢复得不大好。

余格光这里药物充足,他看过以后,先拿了几粒丸药过来给梁老头:“这是我自行改良的伤药,先吃两丸,一会儿再去抓调养用的汤方。”

说着,他还给老头汇报了一下药方。

殷时宁本来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尴尬:“我不好听这个的吧?”

“没事,咱们师门不讲究这个。”余格光说,“日后师弟若是有新的想法也可以提。”

梁老头道:“意思是你跟着记一下。”

殷时宁:“……哦。”

这混不吝式的教学方法大约是跟梁老头一脉相承的。

不过,主人家都这么见外了,倒是很快让殷时宁安心住了下来。

梁老头让他白天跟着余格光到药铺里帮把手,跟着师兄学习;夜里就回来,若是梁老头精神好,会给他讲一讲,精神不好就交给余格光来教;殷时宁闲不住,每天自觉承包了三人的午餐和晚餐,算是投桃报李。

一晃三个月过去,梁老头的伤基本愈合,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只是脸色还很差。

一开始余格光以为他伤到了元气,给开了不少温补的药方,还跟殷时宁商量做点补身体的东西吃,殷时宁想了想,将当初阿理同他说的那番话一一讲了。

“竟有此事?”余格光也是第一次听说。

“是一个……挺厉害的武者同我说的。”殷时宁抿了下唇,尽量让表情保持平和。

好在余格光粗枝大叶,没发现他表情不对,倒是沉吟起来。片刻,他点头道:“这种病症我从未听说,但从病理上讲,未必没有可能,或许我们得去信问一下大师兄和二师姐,他们俩见多识广,兴许会有建议。”

“但是,”殷时宁有点犹豫,“老头同我吐槽过大师兄好多回……”

“嗐,师父和大师兄老冤家了。”余格光摆了摆手,“没事的,你真以为我们不去信大师兄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坐诊的药铺还是大师兄开的呢!”

殷时宁:“……啊?”

余格光:“有那么惊讶吗?”

殷时宁:“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打算将这事继续保密。

不过这两封信还是寄了出去,毕竟事关梁老头的身体。

五境幅员辽阔,即使是走传送通道的急信,一来一回也得寄上一个多月。

余格光当天下午从药铺伙计手上收到回信,却没急着拆,直到当日的号子看完,他用来看诊的那间屋子里再没有闲杂人等,才将殷时宁喊到近处,神神秘秘地招呼他一起看。

结果信刚拆,余格光就是面色一变:“坏了。”

“怎么了?”殷时宁不解。

“你自己看。”他将信递过来。

两封信,一封字迹工整,处处透露着严谨,殷时宁本以为是大师兄的,看措辞才知道是二师姐寄来的,大概内容是说,她已和大师兄通过气,因为对方说要回来看看,想着自己本事没大师兄好,就暂且不回来了,有需要再喊她云云;另一封来自大师兄,上头的字体飘逸潦草,就只写了两个硕大的字——

【等着。】

余格光整个人蔫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殷时宁愣了愣,难以置信:“你也怕大师兄?”

这位大师兄,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么梁老头态度奇怪就算了,余格光也这样?

余格光叹了口气:“我不怕。”

殷时宁:“……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不怕’。”

余格光伸手拍了拍殷时宁的肩,语重心长:“你会懂的。”

“……”

他……不是很想懂。

但,即便再不想懂,这药铺背后的老板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大师兄,殷时宁想跑也没处去,只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大师兄到来的日子。

终于,那一天到来了。

·

那天一直到傍晚,药铺里都是风平浪静、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傍晚前后,药铺伙计该打扫的打扫,该收拾的收拾,却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铺子外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只冲余格光在的那间屋子。

余格光正和往常一样抽查殷时宁几个知识点,冷不防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正要恼怒,就对上一双意气风发的眼睛。

余格光:“……”

殷时宁:“?”

殷时宁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这人风度翩翩、相貌英俊,配上这周身的气度和穿着,堪称“蓬荜生辉”,就听见余格光呆滞片刻后,颤着声喊了句:“……大师兄。”

殷时宁:“???”

他愣了愣,又看了眼那人,颇有些无措,也硬着头皮跟着喊了一句:“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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