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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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这不是一封报丧信, 而是一封报喜信。

母亲怀孕了。

从父亲龙飞凤舞的字迹来看,不难看出他写这封信时的愉悦心情,颇有几分对自己老当益壮的自豪, 以及对自己老来得子的骄傲。

但信的后面,也提到了曾祖母的病情。开春之后, 曾祖母的身体瞧着似乎好了一些,然而太医们并不乐观,还是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这世间有生就有死, 万物都遵循着同样的法则。悲欢离合, 总是此起彼伏如影随形。

禇容又把信看了一遍,再次笑着对萧梏道:“我要当姐姐了。”

“恭喜。”

“同喜。我当姐姐,你当姐夫。”

萧梏眸色沉了沉, 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还在翻来覆去看信, 待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由得心口悸了悸。这男人是什么眼神, 为何盯着她的肚子不放。

难道孩子是看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吗?别说是这么看, 就算是天天盯着看, 那也盯不出孩子来。

“我这么大了,才当上姐姐,可真是不容易。”

她记得以前和父亲在外面的那些年,不是没有女子对父亲表示过好感。那时候她还劝呢, 劝她家老头眼光不要太高,遇到合适的就找一个。

得亏她家老头意志坚定, 愣是等到了母亲, 否则她便是当了姐姐, 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兴。不仅是自己高兴, 也为爹娘高兴。

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 然后准备给爹娘回信。

萧梏眼神幽深,一言不发地为她磨墨。

墨香萦绕,一个写写停停,时不时还要想一想。一个慢慢磨墨,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来的优雅。

说实在的,这婚后的生活真的没什么好写的,不就是吃吃喝喝。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不想写在信里让父母忧心。

所以她写的都是一些吃喝之事,正准备吹干墨迹时,便听到萧梏问:“两国相距这么远,一来一去所费时日不少,你仔细想想,该写的都写了吗?”

她一想也是,通信如此不发达,就算是走的两国要道,这一来一去的也要走一个多月,等爹娘收到信后也在二十多天之后。

思索一会,她重新起稿。这次写多了一些,着重描写了一番越宫的景致,以及提了一提她和李皇后相处之事。

搁笔,吹墨。

萧梏又道:“是否还有不尽之处?”

禇容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可写的了。

但寄信和收信如此不容易,多写一些总没有错。是以她又换了一稿,又多加了一些自己对越国风土及美食评价。

阅览一番后,发现实在没有可以添加的。这才再次搁笔,倒是没有急着吹墨,而是看向了身边的人。

“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你自己以为写全,那便如此吧。”

这是什么意思?

禇容心下一跳,如果此时她还听不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对,那她就是白活了。所以方才这男人让她不停地改不停地写,是因为她没在信里写他们的夫妻之事。

是这样的吗?

好像还真是的。

她写了越国的风土人情,写了越宫的景致,还写了自己所见所想,以及自己的日常吃穿用度。包括她和李皇后相处的细节她都写了,就是唯独没有写他。

所以这男人是生气了。

怪不得自告奋勇来给她红袖添香,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打量着自己手里墨迹未干的信。

“哎呀。”

她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可不就是忘了写一件事,我得写信提醒我父亲,以后弟弟妹妹的名字,一定不能让我母亲来取。”

否则以母亲的取名之废,她敢保证弟弟妹妹的名字必定一言难尽。

萧梏刚才还在想着,这女人总算是想起来了,没想到她想来的却是完全与他毫不想干的事。她写了越国见闻,写了自己的日常琐事,唯独没有他。

他狠狠磨着墨,带着几分戾气。

禇容已经加好了字,慢条斯理地吹着墨。她吹干墨迹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又在信封上写了父亲母亲亲启几字

她做这些时,萧梏就在旁边冷眼看着。

那眼神幽怨又不满,想让人忽略都难。偏生她就像感觉不到似的,自顾地忙活着自己的事,完全无视对方强大的冷气压。

终于一切做完,她似是才想起身边的人。

笑眯眯地将信交给萧梏,“有劳太子殿下了。”

萧梏修长的手将信接过,似笑非笑,“能为太子妃娘娘效劳,是孤的荣幸。”

可以啊。

还学会阴阳怪气了。

禇容伸手抱住对方的腰,“我想好了,等下次我们再写信回去,最好是也有喜讯告诉他们,你说好不好?”

萧梏闻言,猛地将人提到自己怀中。温热的气息如烈火一般,喷到哪里哪里就像着了火。火势越来越旺,他眼尾已隐见微红。

火苗烧红了禇容的脸颊,也烫热了她的心。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她一点也不矫情。在她决定嫁到越国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萧梏承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自当承担起为对方生儿育女的责任。萧家人丁单薄,她在这件事情上的担子可不小。

她捧起眼前的人神共愤的俊脸,对着那薄唇用力啃了下去。

*

东宫要建一座金屋的传言先是在宫里四散,很快传到了宫外,也不知是谁先说的,说是凉国来的太子妃娘娘住不惯宫里的宫殿,非要闹着太子殿下盖金屋。还说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做派,不仅要住金屋,甚至一应用具也全是金器,整个东宫金光闪闪,连她身边的下人都是穿金戴银。

阖京上下议论纷纷,有说她俗气的,有说她娇气的,还有说她作天作地的。一时间连市井的百姓都在谈论她,说她这个太子妃有多么的上不了台面,又有多么的小家子气。可能是早年流落在外穷怕了,竟然如此的俗气。

听到这些话时,她还在用午膳。一桌子的美食当前,凉越两国的菜色皆有,她连筷子都没有停一下。一边吃一边听着竹霜气愤的禀报,权当是下饭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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