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上清天，宴与战（4）（1 / 2）

第22章：上清天，宴与战（4）

　　「水寂」禁制里杀戮成狂，整个三清天却静悄悄的，祥和一如往昔。

　　没人知南天门外，集结着的甲兵如黑云压城。

　　井宿星君勒着天马的缰绳，紧张的望着对岸。柳宿星君眉眼急切，井宿星君却摇头，等等，君上未发令。他语气重有种大战前特有的平静：“四灵还未动，南天赤羽是先锋。时机最重要，等君上。”

　　目光迢迢，似要穿透那高耸于云端的南天门。

　　君上在哪呢？

　　一道赤红光芒突现天际，朱雀的羽翼倏忽间闪过云端，寻常神君只道是只鸾鸟飞过了天边。朝着「水寂」禁制而去。

　　此刻，半天鲜血里，杀戮正酣。待到一刻的时间过，众神动了。

　　术法爆炸式的在禁制内横行，神兵们齐声长鸣，一黑一白两条影子很快就被血色浸透。

　　濒死之际的奋起挣扎，是一场恐怖的争斗。

　　一位神尊横着一只金刚环往太辰神尊身上砸去，归海神尊单膝跪地，勉力支撑着身体，大叫道：“太白！”

　　便在此刻，朱雀神君不顾一切的一枪挑开禁制，弑神枪风驰电掣穿身而过，直挑那神尊的胸口，便见黑影一闪，神炁如烟雾消亡。

　　禁制里喘息和尖叫声又起，朱雀！朱雀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了！

　　玄武神君跟在他后头，朝归海神尊扑过去：“爹！”

　　重明离火炸裂于天地，生生在诸神的术法中烧出了一条通道。那道赤红的影子流光飞逝般扑来。弑神枪回手，拦在白衣的青年身前：“尔等何敢！”

　　朱雀神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顺手将弑神枪立于地上，张开禁制，在术法如箭矢中重重跪地，扶起白衣的青年，又急又怒：“你疯了！谁让你胡来的！”

　　他揽着他要走，太白半躺在朱雀手臂里，已苍白虚弱的像个鬼影。一声一声，咳出血来，握住他的手腕，费力微笑：“等等，还有件事。”

　　他凝出术法，唤出那张久已不用的天道传音符。

　　刹那之间，紫极殿的法旨响彻三十六天，将不可违背的昭昭天道明示众生：

　　“三十六天诸神听令，天道有旨，诛杀朱雀。”

　　天道的旨意在这把熟悉的声音里响彻神界，片刻的寂静后，天界地界皆为震动，简直要煮沸了一般。只是传不到这里罢了。

　　朱雀神君的脸上划过愕然，继而又醒悟过来。他痛喝道：“太白！”

　　这短短的称呼里，浸透了多少痛惜。

　　这旨意说明，三清天对朱雀宣战了。

　　三十二天分野协定已破。

　　从此以往，朱雀要战便战，悠悠众生之口再奈何不了他。

　　一语未毕，忽然又见天光乍现，一道利刃直劈而下，太白闷哼一声，残破的身体又呕出血来。

　　太白微笑：“假传……天道旨意，这道光……便是明证。三十六……皆可见。”

　　许多话，不必说，他们已心知。

　　朱雀神君怒道：“本君要战便战，何须给任何人交代！”其后，声音低下去，尾音颤抖：“你……你这是何苦……”

　　太白的手紧紧握在朱雀的手腕上，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印子。

　　你这性子啊，太冲动。行事皆是阳谋，定是要战便战。可名声这东西，战时不要紧，到了和平时便是清算的理由。这一回南天七宿不能再替你收拾摊子了，只有我来替你铺平这条路。

　　我矫诏，便是三清天矫诏。

　　你便有了战的理由。

　　撕毁分野协定的不是你，不是南天，是我，是三清天。

　　如今南天赤羽仍只是陈兵于天河对岸，大军未动。

　　现在，可以动了。

　　只是微笑：“时机……稍纵即逝，谁叫……你慢。”

　　他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你知道的，三清尊神不能留……没了源头……人便得一世长安……我替你开了头，剩下的……你自己来…唯有弑神枪…断其根本……”

　　若不用此宴、此法、便是战神朱雀，也不可能一战便斩尽这许多奋力一战的神尊。

　　朱雀神君心中痛不可抑，眼中起了大雾

　　太白强笑着：“我……又不是……为了你……你哭……什么哭……”

　　话到最后，渐渐低下去，虚弱的渐渐听不见了，他躺在血泊里，神炁在逐渐涣散，眼中星河断绝。元神受了尊神们濒死的反击，已经寸寸碎裂。

　　生机，在从这具身体里流失。

　　滚烫的泪滴下来，灼烧着心口，朱雀咬牙道：“你撑一撑，我带你走，我们去生灵海，去汤谷找大金乌，再不济我们去见天道，老子捅破天也救你回来！”

　　太白缓缓的摇头，轻轻闭上了眼，他已服下过炁灵丹，不能再去生灵海往生了。

　　这一生，大约是要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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