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选择:她不能恋爱的理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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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选择:她不能恋爱的理由

  “你为什么总是不快乐?”

  成五月的尾音被浸润进了山风之中,陈应侧身盯着他。他看起来比刚认识的时候晒得更黑,脸上的表情诚恳,不像是要调笑她,陈应低头笑了笑。

  “谁整天都在笑哈哈啊,你快乐吗?成指导?”

  陈应觉得这问题好像消除了他俩之间莫名的掩饰,秘而不宣的那些龃龉。

  “挺快乐的,我从北京回来后就比较快乐了。”他垂下了眼眸,有微小的笑意从眼角泄出来

  “还是家乡好哈,快乐逍遥自在,每天都有美女环绕。”陈应插科打诨。

  成五月四处探头观察,陈应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啥药。

  “小桃儿美吗?”他无辜发问。

  ……

  “噗呲”陈应反应了两秒才意识他在玩梗,一口蜂蜜水差点没含住。

  “你为什么写这个故事啊?”

  他问出来,陈应才想起,好像从未给他讲过关于故事创作的初衷,连滕然都知道两个人物的一二小故事,顿时倍感导演工作失职。

  “跟木总他们策划的啊,跟着甲方做事嘛。”的确是当初木尚想做个双男主的短剧,但故事框架早在很多年就在陈应的笔记本里呆着了,当时还是两个女孩的故事。陈应在木尚的想法上加了很多自己的创作,比如公路元素,比如每集里喜剧元素,她的私心只跟栾恩玫提过,借着这个项目逃出北京。

  “你这么不快乐,为什么会写喜剧?为什么还能写得出来?”

  ......

  陈应又被噎住了,这人问话就是只问关键的,她不想被当成莲子,被剥皮露心的,于是应付他。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嘛。”

  陈应并没有回避前一个问题,好像默认了掩饰也没有用,只是比较好奇到底为什么他总是说她不快乐,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成五月哼笑两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的...”

  堂屋里木板“吱吱”声清澈响亮,小桃儿好似被蚊子叮的翻了个身。陈应干脆完全侧身对着成五月问道。

  “成指导,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了,你就会说?”

  他攻防她,但不知道胜算,陈应往后靠了靠,侧头看他,诚恳点头。

  “刚刚在山脚的时候,上次那个男人。帮我们项目的那个男人给我打了电话。”他停下来看她,想试探她:“你是因为他不开心吗?”。

  “左书真啊。”

  “你们又在一起了?”成五月扣住自己的手,痛感明显。

  陈应摆摆手,轻轻笑了笑,说了句怎么可能。

  山风还是浮动,她放下杯子,揉搓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成五月起身抓了一件夹克披在她身上,那股橙香更浓了,钻进陈应的鼻腔里,她待成五月坐下来之后,瓮声到了句谢谢,接着又说道。

  “对不起...”

  静谧的山林里,陈应的道歉格外低沉,她愧疚于自己的薄情,当然不只是眼前时刻,又不知以何种方式赎掉自己的刻薄,知道对方的心意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又继续享受着对方的好,陈应一向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只能跳脱地道个歉。

  “道歉啥?”

  “......”

  “上次蛋糕啊?没啥,我自己吃了,也不是很大,能吃下。”

  他点了一支烟。毫无芥蒂地谈论起那天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陈应想了很久,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判断成五月是喜欢自己的呢?她喜欢他吗?不敢承认,第二次送他回去,她就知晓一二了。可是喜欢永远是一件冒险的事儿。于是她总是告诫自己这不过是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在陌生的地方,在也许没有下次见面的合作里,这些无非是都市男女游走在边境上的冒险游戏罢了,陈应不想玩,有左书真一次就够了。至于成五月是什么心态,所有人都觉得他真诚,陈应也没有怀疑过,但是这种尝试对她而言,似乎已经不必要了。听完成五月的话,她无奈笑了笑,拿手中的杯子往成五月的杯子上撞了撞。

  “成五月,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只是在剧组。”

  遮掩的成人世界里的肮脏的世俗,她对人间所有悲观的判断还是被掀开了,陈应还是毫无畏惧地问出这句话,仿佛是在讨论昨天吃了啥那样简单,甚至给他的情感下了个令人不舒服的定义,她知道成五月懂她的意思。

  ……

  成五月没有回答,递了一支烟给她。

  “因为彪吗?”陈应不死心,补上想象。

  “嗯?你吗?是有点野,仿佛你才是这里的人。”成五月目光飘远,密林之中山溪水哗啦啦地流过崖间。

  陈应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说了声谢谢,这番答案似是而非,她不想深究下去。雨后夏夜的风越过阔叶林,卷起雨水窸窸窣窣一阵,像是疾风劲浪一般,声浪几波来了又走,消散在空中,好像有些关于雨林的浪漫叙事在四处丛生。

  “陈应,人类平时聊天的时候,把话说明白了快乐,还是不说明白?”成五月喝完手中的蜂蜜水直接来了一句绕口令,但他知道陈应肯定能明白,她多聪明啊,他已经学会感受她的聪明了。陈应此时被套话的微妙情绪又上来了。

  “成指导,你平时还缺少乐子哦?”

  “缺个聪明人一起找乐子。”他笑的很隐藏,几乎不可见地抬了抬嘴角。

  “在哪里找?”

  “看她心情。”

  “你自己不会找哦。”

  “会,但是没找到适合我的快乐。”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蛮喜剧的人,但是不怎么会写喜剧的人。”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两人却都没有笑意,眼神在空中相遇又错开。

  “她要是个不快乐的人,还怎么找乐子?”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个蛮喜剧的人啊。”

  陈应咧嘴笑笑,没怪他拿自己的话揶自己。

  “两个人一起找了,快乐就会有了吗?”她似自言自语,疑惑万分。

  “快乐也许不会立刻拥有,但不快乐可以匀一匀,减个半吧。”他语气轻松,抚慰十足。他说完后,陈应没再接话,四周便清静了下来。他举起手中把玩了很久的一颗松果,用劲扔出去,力道合适,方向准确,松果被端端正正地对准砸到三步之远的泥土上,果尖儿朝上,远远看去像一颗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的幼苗。陈应转过头看他,大堂里有微弱的灯光越过他发梢,笔直抵达那颗“幼苗”上,像是清晨时刻的太阳。

  “而且,我一直都是个蛮坚定的人,很少有人能改变我的想法。”成五月端详完幼苗,估测它的坚固性,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陈应的眼睛继续说道。

  “特别的人也不例外。”

  陈应看着他的神色,愣了几秒。丰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指着手中的有线电话,打断了此处难以言喻的氛围,电话里有人找导演。

  “嗯,是,在山里,没信号,我知道,制片组会处理的,小事儿,你飞过来干嘛啊。”陈应一边接电话一边瞄着旁边的成五月。

  “怎么样啊,说什么呢?”栾恩玫跟打完电话的左书真视频,想问问陈应到底怎么回事。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过去一趟。”左书真按下视频。

  “喂!喂!”

  栾恩玫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直跺脚。

  陈应坐在椅子上,半坡上的风吹得人清醒异常,只有右脚隐隐地抽痛在提醒着她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第二天的傍晚左书真和栾恩玫就出现在陈应面前,美其名曰“好友探班”。

  栾恩玫用一早上的时间到处撒欢,清空了新鲜感,此刻瘫坐在陈应旁边,东瞅瞅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西瞧瞧摄影师的侧脸,最后摊手满脸写着“这剧组乱套了。”

  “咔,OK,这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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