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一刻,祁行止甘心向自己的恶劣和卑鄙臣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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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一刻,祁行止甘心向自己的恶劣和卑鄙臣服

  林不答?07-19

  从墓园出来,陆弥看见祁行止站在路边。

  他挺拔地站着,目视前方,一动不动,除了鼻尖被冻出一点通红,几乎像个雕塑。

  那个话多的管理员眼神在他们俩之间逡巡了好几遭,也没猜到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一个进去祭拜,一个在外面一动不动地等着?这情况可少见。

  陆弥登记完离开时间,他忍不住问:“哎,那是你家司机啊?”

  他朝祁行止努努下巴。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陆弥没搭理他,脚步匆匆地走向祁行止。

  祁行止这才回过神似的,语气里似乎有点惊讶,“怎么就出来了?”

  陆弥看他通红的鼻子,心里有点发酸,紧紧挽着他手臂,“说完了。”

  “那现在回去?”

  陆弥将脑袋靠着他肩膀,点了点头。

  祁行止伸出另一只手来,揉了揉她发顶。

  他的手很凉。

  “祁行止。”陆弥又叫他。

  “嗯?”

  “后天是不是就过年了啊。”她想到刚刚在那个小亭子里看到的日历。这几天日子过得糊里糊涂,居然就快到除夕了。

  祁行止点头,“是。”

  “我们……陪三伯过年好不好?”她尝试跟着他喊祁方斌“三伯”,开口脸上还是有点发烫。

  祁行止僵了一秒,好像在反应她说的“三伯”是谁。

  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陆弥轻轻摇一下他的手臂,“三伯有没有空?他要去医院忙吗?”

  “…不忙。”祁行止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声说,“他今年应该在家。”

  “好,那我们回家。”

  酒店还剩一天,两人趁机休息了会儿。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又一同去和林立巧告了个别。

  陆弥之前说过,她会负担林立巧之后的医疗费,但傅蓉蓉回来后,她不会再来见她。

  并非难以释怀,只是有些人只适合留在回忆里。强行圆满,去处理一段交杂着好感和芥蒂的关系,太为难她了。

  林立巧坐在病床上朝她笑,说:“好小弥,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去,不要再记挂我。”

  傅蓉蓉似乎有些忿忿,欲言又止了半天,在祁行止过于冷的目光下,只小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看看的……”

  “我不来了。”陆弥回答得很干脆,“钱我会打到你的卡上。”

  林立巧仍然讷讷地摇头,“不用,不用。”

  陆弥不和她多说,又道:“福利院如果一直还在,我也会尽量帮衬一点。但也只能尽力而为,我没多有钱。”

  林立巧不摇头了,红着眼眶忍眼泪。

  “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陆弥最后说。

  没有怨愤,没有不舍,她淡淡地同林立巧告了别。

  这世上,大部分人之间的关系都是这样的。曾经或依赖,或信任,或怨恨的人,也能变成过客。时间会稀释所有浓烈的情感,最后能好好地告个别,就已经算圆满了。

  *

  回到老巷子,经过福利院的时候,门口玩闹的小萝卜头都换了一拨,她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了。

  没看见熟悉的面孔,陆弥也没有停留,挽着祁行止的手往巷尾走。

  拖着行李箱,还拎着包,居然有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

  想到这,陆弥不禁笑了声。

  祁行止听见,也不说什么,扭头看她一眼,也淡淡地笑。

  “你笑什么?”陆弥问。

  祁行止不再看她,“也许跟你一样。”

  进了家门,祁方斌在午睡。陆弥不想打扰他,先去祁行止的房间里坐着。

  祁行止的房门像是个任意门,一推开,时光就倒回六年前。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没变,门边的篮筐、篮筐下的垃圾桶,大排柜里一定放着许多模型,就连那架老电风扇,都还兢兢业业地立在墙角——尽管现在是大冬天。

  祁行止下楼去做饭,让陆弥自己休息会儿。他上楼前瞥了眼餐桌,就知道祁方斌一个人在家什么也没吃,老头儿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吊口仙气儿就能活。

  祁行止书桌前有两把椅子,一把是和桌子配套的靠背椅,另一把是从楼下拿上来的餐桌椅。后者,是当年陆弥给他补课时坐的。

  没想到还放在这。

  陆弥坐上去,好像又看见当年的小祁同学认认真真地坐在这里听听力、写作文,大夏天热得耳廓通红——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这红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又欣赏了一会儿祁行止的模型,她拿出手机打开银行账户。

  在梦启度过了消费极低的半年,工资加上刚发的年终奖,还有这些年的积蓄,将将好十二万。

  陆弥想到之前问医生,林立巧的病后续治疗大约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得并不委婉,大意是——“看她能活多久”。

  如果一直坚持着,仪器、化疗,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肯定不便宜,毕竟是癌。

  陆弥咬咬牙,转了十万到林立巧账上。

  可怜她二十五的人了,国内国外打工经验何其丰富,然而出走半生,归来存款刚破万。

  祁行止简单炒了两个菜上楼,刚好就听见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祁行止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把她转到自己面前,好笑地问:“怎么了这是?”

  陆弥愁眉苦脸:“小祁,我破产了。”

  祁行止忍着笑,“哦。”

  陆弥对他随意的态度很不满:“哦?!”

  祁行止起身,从自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陆弥不屑地弹了弹那张卡片,祁行止还是个学生,能有多少钱?估计还不如她呢。

  虽然态度端正值得褒奖,陆弥还是不以为意地问了句:“几个零啊?”

  “五个。”

  陆弥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才反应过来,五个零——那就是六位数?!

  祁行止笑道:“三十二万。”

  陆弥惊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祁行止如实交代:“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和压岁钱,还有版权费、项目奖金这些。”

  陆弥一时没说出话来。

  好家伙,深藏不漏啊。

  “都给我?”她明知故问。

  “嗯,都给你。”祁行止点头。

  陆弥玩笑:“不怕我卷钱跑了?”

  祁行止不搭理她。

  陆弥脚一蹬椅????????子又转回去,幽幽道:“拿钱跑路,随便去哪,找不到我你哭都没处……”

  她的话被掐灭在喉尖。

  祁行止腾地站起身,掐住她的下巴俯身亲她。没有章法,没有技巧,舌头长驱直入搅乱她的呼吸,直到他自己也喘不过气了才放开。

  “不能开这种玩笑。”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陆弥被他突然而猛烈的吻搅得头晕,舌根也疼下巴也疼,本来有点想发火的,看见他的眼睛,心又软下去了。

  她扬眉一笑,勾住他脖子仰脸亲回去。

  “放心,我目光很长远的。这才三十二万,谁跑谁傻。”

  祁行止对她这个回答似乎也不太满意,狠狠地亲回去,手还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陆弥被他掐得一颤,坐不住了,情不自禁地起身贴紧他。

  祁行止却很克制地和她隔开了距离,看着她,目光表示不满。

  陆弥有时候觉得他的耐心和自制力过分好了一点,怎么什么时候都能忍?前天晚上是,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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