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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后来的直播，林清和都没有再出现，平常要是没人安慰他都还好，只要有人一安慰他，他就哭个没完没了，最后把鼻涕眼泪擦了杨贰一身不说，还因为哭肿了眼不能出境。

　　他就和李时雨置换了位置，转到后台去帮忙递出推广产品和统计数据去了。其实杨贰的心思也没放在直播上，只是借着看直播评论的噱头，一直看着林清和，想再替他揉一揉红红的眼角。

　　本来直播结束的时候杨贰就应该送林清和回去，可林清和好像哭得太累，坐在后台困得像小鸡啄米一样直点脑袋，杨贰就把自己午休时候的充气床垫给铺了起来，又贡献出了自己的毛毯，让林清和在工作室里睡够了第二天再回去。

　　第二天一早，杨贰破天荒地第一个来上班，连拖地的保洁阿姨都震惊了，可他还是故作无恙的带着刚刚睡醒的林清和回了咖啡厅。

　　杨贰远远地就看着程既明的路虎揽胜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而程既明顶着鹅毛小雪站在咖啡厅的玻璃橱窗前，探着脖子往里看，直到听到了杨贰的摩托车声浪才回头看着那辆杜卡迪缓缓停在店门前。

　　杨贰一把将头盔上的挡风玻璃给推了上去，爽朗道，“哟，程总，这么早啊。”

　　程既明轻笑答道，“你好，杨老板。”

　　“哎呀，昨晚太忙了，就委屈清和在工作室里睡了一晚上。如果知道程总你要来，我们肯定昨晚就来了。”

　　杨贰停好了摩托车才让林清和下车，他本来想跟着林清和一起进去坐坐，谁知道林清和只是把头盔脱下来塞进了他的怀里，“你回去吧。”

　　杨贰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清和截了胡。

　　“你回去吧。”

　　这次林清和的语气里带了一些情绪，让杨贰意识到林清和并没有开玩笑。他只能按着林清和的话将头盔放好了以后就打道回府。

　　摩托车驶离了一段距离以后，杨贰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清和沉默地跟着程既明一起进了咖啡厅。

　　林清和有些乏力地靠在制作台上，此刻只有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候，程既明不愿再装云淡风轻，连林清和也不愿意再故作平和，他有些干涩地开了口，“你要谈，我们就谈。你先去把门锁上，百叶窗关上，我们谈。”

　　其实昨天晚上开始，程既明就一直用账号私信跟他说想跟他谈谈，林清和也是已读不回，可程既明就好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发着消息，竟然还能堵到店门口来。

　　程既明也按着林清和的意思去做，当他周旋在店里门窗前的时候，林清和用机器萃取了两杯浓缩，安坐在最里面的一张小桌上等着程既明来。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程既明隔绝在外的时候，压抑在彼此心里的情绪在这一刻疯狂飞溅出来，连程既明靠近林清和的步子都有些急躁。

　　昏暗的咖啡厅内，只剩下两个人无声相望，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努力想要望清对方的模样。程既明坐在林清和面前，也没了往日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总是将腰背挺得板直，他的父亲告诉他，这样才最有气势，可他此刻微微蜷缩着身子，就像俯首舔舐伤口的败狮，无措地看着对他有所防备的弃猫。

　　他满溢的思念和怀疑在这一刻化作凝在喉头的哽咽，“你……好狠的心。”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三年里的一点念想、一点痕迹你都舍不得留给我。”程既明说得艰难，“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离开我的？你都准备好了去过没有我的生活，可是你一点提醒都不给我，让我沉溺在你的顺从里，然后突然被你扔进独身一人的结局……你让我怀疑了好久，怀疑究竟我有没有被你爱过，甚至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在寺庙里，我会把我所有的念想和信仰都供给神佛，只许愿让你留在我身边。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在那天早晨离开你，我会留在你身边，那怕只是陪你在床上昏睡一整天，只要你在我身边。你什么遗憾都没有了，可你留给我的就是猜测，是精神内耗……你快把我逼疯了。”

　　林清和闻言抬眸瞧他，没了透亮天光的照耀，他终于不用费尽心思地隐藏自己已经通红的眼眶，他的声线颤抖，“我……？是我狠心？”

　　“是我让你彻夜彻夜地等我回家？是我让你当了三年的秘密情人？是我让你看着我和心里的白月光在宴会上同入同出？是我让你尴尬，是我让你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是我在所有人面前说我不认识你吗？”

　　每说一句话，每吐出一个字，林清和都将浑身已经结痂溃烂的伤给撕开，将血淋淋的伤口摆在程既明面前。

　　“是我让你爱了一个虚假的我，整整三年吗？”

　　他听得到程既明原本粗重颤抖的呼吸一滞，连着泛空生疼的胸腔里炸开一阵反击的快感，激得林清和的指尖都在颤抖。过往几个月，他一直都在猜测程既明的生活，他想去了解，又不敢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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