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夜促膝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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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深夜促膝谈

  孟新言去揍了沈砚,拿回和离书的当天晚上。

  吃完晚饭后,孟纲如常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他推开书房的门的一瞬间,他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随即,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说道:“出来吧。”

  沈砚从帷幔后面转了出来。

  他的脸上身上全是伤,脸颊,眼角都是红肿的一片,虽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明显是左脚受了伤。

  “岳父。”沈砚艰难的张开了口。

  孟纲抬手,“当不起,现在老夫已经不是你岳父了。”

  沈砚用手指了指放在孟纲书桌上的玉阙宝刀,说:“孟叔叔,我今天来归还这把刀。当日,您本意是把它作为心儿的嫁妆提前送给我的。现在我已与心儿和离。这把刀也理应随嫁妆一起退回。”

  孟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刀,说:“好,我知道了。东西已送到,你可以回去了。“

  沈砚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说:“孟叔叔,我没有照顾好心儿,让她跟着我受苦了。我向您道歉!“

  孟纲说:“错已铸成,再多悔恨也是无用的。该说的话早上新言已经对你说过了。我不想再多指责你什么。“

  沈砚说:“我知道,无论您怎么责怪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只是我想恳请您一件事,求您替我好好照顾心儿,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求她原谅,只求她能过的好。”

  “你这就多此一举了,我自己的女儿,我从小到大都是当眼珠子一样的疼,还用得着你小子来置喙?她也就是跟着你才开始受苦的。“孟纲没好气的说。

  沈砚伸手摸摸额头,苦笑一声,又叹了口气,说:“也是。”

  他的手攥紧,而后又松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那,孟叔叔,我告辞了。”

  说完,便朝窗户走去。

  “等等。”孟纲在他身后叫住他。

  沈砚转身。

  “居庸关你打算怎么过?“

  沈砚大惊,他瞪着眼睛看着孟纲,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孟纲轻嗤一声,“你不就是想回大同,带着沈家军起兵谋反吗?”

  孟纲的声音极低极低,低到几乎听不见,但是屋子极静,站在他几步开外的沈砚听见了。

  他全身肌肉紧绷,定定的看着孟纲,眼神复杂。

  孟纲则非常淡定,好像刚才没有说过那句能诛九族的话,施施然从沈砚旁边走过,走到书桌前,坐在圈椅上,拿眼斜睨他:“怎么?还想杀人灭口吗?”

  沈砚突然醒悟过来,赶紧躬身抱拳道,“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

  “居庸关你打算怎么过?“孟纲又一次的问了他这个问题。

  刚才,沈砚的脑子里已经过了八百个来回了。

  他瞒的滴水不漏的秘密,居然被孟纲一眼瞧破!二十几万人的性命全搁在里面。一旦暴露,那就是灭顶之灾。为了实现他的计划,他忍痛伤害了他最不愿伤害的心儿。

  却不料,所有的筹谋竟早已被识破!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但转念一想,既然孟纲这么笃定,一定是早就瞧出端倪。如果孟纲想阻止他,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既然他没阻止他,就说明他有心放他一马。

  于是,他也不敢隐瞒,如实说了,“居庸关的守将陈霍,他身边有我的人,先把他们内部搅乱了,我就好动手了。”

  “好小子,有两下子。”孟纲赞道。

  “不敢。”沈砚弯腰低头,恭谦的说。

  “那你打算如何进城?”孟纲玩味的看着他。

  沈砚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

  从小到大,他学的东西,都是孟纲教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孟纲算的准准的,拿的死死的。

  他对于战略形势远比他要把握的准,他算准了他会从居庸关进,因为快!只要过得了居庸关,他就可以快速的集中全部兵力攻城,在孟纲驻扎在京郊的三大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进城,进了城,他就有主动权了。

  他是这样规划的,但是对上孟纲,他一点胜算的把握都没有。

  但他也只能拼死一搏!他要为沈家,为沈家军的二十五万将士们找一条出路。而他现在走的路,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好似溺水的人,抓不住任何一点可依附的东西。他干脆放弃挣扎,向孟纲和盘托出他的计划:“我想趁着您还来不及调动京郊三大营的时间差,快速攻城。”

  “是个好战术,是你能选的方法里面最好的。”孟纲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你好大的胆子。”孟纲似是极其纠结同心,又愤怒无奈的说。这句话包含了太复杂的情绪。

  沈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有些激动,“孟叔叔,您也是带兵之人,您心里应该清楚,刘宗明已经把沈家军逼到了绝路上。”

  “我父亲和大哥训练沈家军,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成为权斗牺牲品的。沈家军二十五万人,任谁来接手,都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归宿,他们不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要带着他们去寻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我不能让我爹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精良的一支军队覆灭。孟叔叔,您就忍心吗?”

  孟纲叹了一口气说:“你比你爹脑子活泛,比他有邪性。他就是太认死理,太愚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倒是去了,留你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受罪,他又于心何忍呐?”

  沈砚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担心的是,他还要不要照原计划执行?

  奈何孟纲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别处。

  “刘宗明削尖了脑袋的想瓜分我京城九门的守卫权。真是个蛀虫啊,非要把这大魏的江山给蛀塌了。城南的安宁门,现在大半已是他的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砚精神一振,立马抱拳感激的说:“侄儿知道!多谢叔父提点。”

  孟纲挥挥手打断他。“别谢那么早,安宁门,刘宗明可是安排了重兵。想要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孟纲转头正视着他:“你若进不了皇宫,你我还是断了姻亲的路人,没有任何瓜葛。你若真有本事登上那座椅。我孟纲,第一个站出来拥护你。”

  沈砚跪地深深一拜,说道:沈砚何德何能,竟得叔父如此大力支持。沈砚此生无以为报。”

  孟纲扶起他说:“我并没有帮你什么,全凭你自己的本事。我不与你为敌,是我能为你父亲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沈砚点点头,他懂。圣上将这京城的守卫权交给孟纲这么多年,就连刘宗明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足以证明圣上对他有多信任,孟家世代深受皇恩,祖上的家训中,忠君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他的父亲也是,不管遇到多少不公,多少艰难,也从没有想过对朝廷有不满,一心效忠。也只有他,离经叛道,天生叛逆,不想接受某些强权强加给他的屈辱和不公,愤而反抗。

  但他干的这件事,是提着脑袋的,是要诛九族的,他不能连累孟新语,不能连累孟家。因此,他忍着心痛与孟新语和离,就是希望一旦他兵败,孟纲能够护住孟新语。

  孟纲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让他们顺利的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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