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电话终于响起。

“陌陌，是这样的。”堂哥的声音都变了，“610537这个警号，在公安系统里很有名，因为，它被两个人用过，他们是父子——”

“王宇清就是阿诚，对吗？”

“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

“好。”

很快，微信里出现一张证件照。警服与国徽之下，果然是记忆中那张脸。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脸圆润了一些，皮肤和当年一样黝黑，目光比从前更加坚定有神。

她实在想不到，他到底还是当了警察，而且用了父亲从前的号码。她替他感到高兴，却也觉得遗憾。他踏上那条路之前一定有过很多犹豫，她遗憾没有陪在他身边，他踏上那条路之后一定经历过很多困难，她遗憾不能替他分担。

唐陌电话又打了过去，“是的，这就是阿诚。你能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吗？他还在江城吗？我想请他来听——”

“我知道了。”表哥打断了他，“行，我来联系。”

7

在那个别别扭扭的春天，越洋电话打到了老师那里，唐陌被美国音乐学院的名师录取，学院还为她提供了不菲的奖学金。和录取通知一起到来的，还有父母关系彻底的破裂。怕签证会出问题，她们签好了离婚协议，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办手续。外公去世，婚姻又出变故，母亲对江城更无留恋。

离开前两天的黄昏，母亲去超市买东西。阿诚最后一次出现在屋顶，他大概等很久了。他微笑的看着她，可是她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别哭呀！”他跳了过来，一如以前那样敏捷，“你是去美国，又不是天上。”

他的宽慰没有用，她的眼泪更多了。

“唉呀呀，别哭呀！寒暑假总是要回来的吧！就算寒假不回来，你毕业总要回来的吧？”

仿佛对未来早有预感似的，唐陌答不上来。现实是，在母亲的眼里，与女儿的大好前途相比，阿诚不值一提。而自己的前途，是完全握在母亲手上的。十六岁的年纪，没有权利许爱情一个承诺，更没有能力去兑现缥缈的未来。

阿诚仿佛听懂了她的心声，他用袖口抹了她的眼泪。或许经历过母亲离开、父亲离世的打击，他已经习惯了分别。

他说：“就算不回来也没关系。你好好学，等你成了演奏家，我还能在报纸上看到你。到时候我就向身边的人炫耀说‘嘿，我认识唐陌！我是她的朋友！你们想要她的签名就来找我！’到时候你不要说不认识我就好。”

唐陌轻捶他的手臂，笑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那我就去看你的演奏会。你可一定要回江城开演奏会！到时候咱们这儿一定会有很棒的演奏厅，我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带头给你鼓掌。”

“行，我第一场就开在江城。”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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