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你啊。曹二少叹道。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插科打诨的神气。他松手，邪魅一笑，大拇指点点胸口。屌你的不是男人。他说。是蹦迪男孩。

他们去跳了最后一圈。蹦迪的队伍里不会有伤心的人，大家都在一种美幻的愉快中扭来扭去。音乐声愈放愈大。他们没有黏在一起跳舞，甚至都没有站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反而让他们更深切地感到彼此的存在。曹二少稍稍目光右扫就可以看到他。一种冲动令曹二少头昏到想喊麦。学术来讲，这是恋爱引起的傻气。

曹二少忍不住向他大声说：司马！我好钟意你！

司马在轰耳的音乐声中回喊：你讲什么！

我说！曹二少把两手拢在嘴边。我好喜欢你！我今年四十岁！他们说我什么时候要到二院做个化疗！我觉得我要死了！你喜不喜欢我司马？你喜不喜欢我！

司马与他隔着三两个年青人，彩灯晃乱他们眼神。司马站在那里，像远方连线记者，要过好久才能接收到他问话。曹二少那么认真地看着他。

喜欢？司马笑了笑。对，喜欢……我今年多少岁了？我还会讲喜欢……

你们在瞎几把鬼叫什么啊！阿孚抓着只空杯子在他们身后鬼叫。谁喝光了我的甜美女孩小粉红！谁！

阿孚在后座上睡着了，像个乖小囡。他的手洗了很多遍。曹二少坐在副驾驶。司马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但他没有点火。

你还能开吗？曹二少问。

我们三个没一个人能开。司马耸肩。酒驾再被抓，我的分就要扣光了。

你现在也变得这么小心了啊。曹二少笑。

是啊。人到中年，胆子小了，没脾气了（曹二少：真的假的）。哦，顺便告诉你。司马扬了扬手。口红我偷的我女儿的。好像是什么正红色。她过年来吃饭的时候我顺走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干这事。现在想想，可能我当时就预料到你哪天会约我出来。哎你觉得我涂这个色号好看吗？他说着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没看清。曹二少口气执拗地说。他好像要从副驾上凑过去亲他。你什么时候再涂一次。

好啊。等以后。司马微笑。他的眼睛遽然变冷。他已经能自然地敷衍了。

以后啊。他们又沉默了。这是一个多美好又绝望的词。

实在不行我开吧。过一阵司马又说。他看了一眼手表，刚刚戴起来的。快天亮了，医院要查房就麻烦了。

是啊。曹二少点头，叹道。……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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