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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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了火,胡绥绥再无精气可用,踉跄而前,寻了一个可避护的地方躺下,躺下后不能转侧,腿力失,气不足,视线模糊,不管是远处还是近处的东西,一点也看不清了,嗅觉也垂垂弱去,她舒口弱弱地喘息,感到有人靠近,因失嗅觉视觉,并不知是谁,出于本能反应,她龇血牙向人。裴焱僵立大恸,摇之不觉,便轻呼她名:“绥绥……”

  胡绥绥听觉亦弱,听不清字,但辩音声。音声耳内熟,胡绥绥收回牙齿,偏过头去,等那人再说一句话。裴焱痛入心髓,从血泊中把胡绥绥抱起,嘴巴凑到她耳边,再呼:“绥绥,是我。

  认出裴焱的声音,胡绥绥眼睛未睁,口鼻呼着虚气,声泪俱下:“裴裴……绥绥不胆小,他毁你粮库,绥绥帮裴裴报仇了……呜呜呜,只要绥绥在,裴裴就不会有事的……”

  ……

  活捉晁巾阙,汉州危机还未解,晁巾阙与吐蕃合谋,他被捉去,剑南道乱成了一锅粥,吐蕃乘机作乱,屡次犯边,欲拓己疆土,裴焱与之战了几回合,一次次将他们赶出边界,五日之后,援兵才至。

  赵庆司自知道来得稍晚,面见裴焱,痛哭不住:“吾无用,害府君苦战六十余日!”

  赵庆司将书信送至京城,圣上看讫书信,心下不疑,立调军队,却不料张相公从旁劝阻,污裴焱与吐蕃合谋欲杀晁巾阙,之后再取剑南道,晁巾阙得知,才出兵捉裴焱,道圣上不加以裁思,此刻出兵助贼,江山不日将易主。

  赵庆司听了这些话驳之又驳:“府君若有叛,便不会有休官的念头。”

  张相公却道:“呵,雕虫小技而已,休官假证清高,不图富贵,迷惑圣上耳。”

  两封书信,两边言语,圣上犹豫片刻,还是拨了军队前去,道:“不论谁叛,到那里便知,谁判便攻谁。”

  赵庆司随着援兵南下,但这些援兵统领私受张相公贿赂,徐徐南下,托言天气不美,碍难行路,一日才行百里。赵庆司只能干着急。四十日后统领到了汉州,发现晁巾阙败落,为保小命,自然助裴焱打吐蕃。

  一场荒唐的战事,竟打了小半年才止。

  战事粗定,裴焱便再无有为理之念,沾火之后,胡绥绥一直卧榻不起,常念要归乡去。裴焱心痛万分,为此三番四次上书乞骸骨。

  圣上拗不过,只好允了裴焱。

  得了允许,裴焱含笑换上白袷,抱着胡绥绥,牵着裴姝上了马车,缓缓离开汉州。

  百年后,后人在书中读得这个故事,半是悲半是喜。

  汉州府君,姓裴名焱,关中人,双十受命汉州府君,娶一女,生一女。平生不作圆软态,士傲集一身,却不思进取,不过三十三岁,与妻女居林间。

  那里头还有一副画,只见绿竹修修,一片黛色,娇鸟迎人,一片天然,府君兴闲垂钓,夫人信步溪边,姑娘开轩背郎诗,无一客过,是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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