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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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午时分,远处车声震耳,晁巾阙头带银盔,身穿金甲,高坐马背上,身后一将军,收持大旗,旗缀金铃无算,走一步响一阵,旗后是数万士兵,不紧不慢往城门来。

  裴焱于壁垒上待之久矣,见人到来,面色不变,态度从容。晁巾阙于城门三箭之遥定住马蹄,相见之际,他二话不说,从腰间拔剑向阙上一指,用响亮如洪钟的声儿道:“汝与吐蕃合谋,欲吞剑南道而干预朝政,致国家不太平,吾今日便来翦除凶逆。”

  说声毕,士兵有序排开,密密扎扎,把城下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蚂蚁都爬不出来了,他们还齐齐呼除贼报国,声声响破天际。

  裴焱冷眼以对,晁巾阙举掌命将士息声,继续道:“汝若此刻降之,吾便恳请圣上,留汝一具全尸。”

  “晁中丞说吾是凶逆,证据何有?”留全尸?呵,只怕城门一开,汉州顷刻无礁类了,想到金堂县如今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裴焱怒气填胸,捏着拳头回问。

  “天下太平,汝常宿教场,私练死士,与吐蕃勾结,去年害吾受伤,险些丧命,若非吾命坚,只怕没人识破汝这伪君子之计。”

  裴焱冷冷一笑,晁巾阙为谤讪他有叛状,竟早早就做了准备。

  去年冬日晁巾阙与吐蕃厮杀时不幸负伤,各州刺史都送上书信慰问,周巡也让裴焱写信慰问一番,说是慰问,倒不如说是奉承,裴焱不曾奉承过人,拈了笔思考许久,在纸上只写下几个字,后来见裴姝被一群猫儿追赶,他想也未想,弃了笔跟过去。写信一事,也就搁下了。

  那个时候,晁巾阙就把未来的算盘都打好了。

  而晁巾阙说他私练死士,无中生有而已,裴焱宿教场练兵为汉州太平,非是为己谋利,可晁巾阙却把白说成黑,如此他力为己辩也无用处,索性闭上嘴,坚壁不动,能拖一日是一日。

  晁巾阙窥出裴焱不愿开兵端的心思,自己兵精粮足也不着急,如今是冬日,汉州四面已被包围,只要耗尽裴焱库中粮械,强兵腹中饥馁即成弱兵,哪里还是自己的个儿。

  在粮械这一方面,裴焱的确不是晁巾阙的个儿,晁巾阙非涉远而来,粮尽可继,械尽可补,而他粮尽便无继,械尽无处补,为今之计,惟有一策——待援兵相救。

  周巡亦是未料晁巾阙行动如此快,好在裴焱早有防备,粮械虽不能继无处补,但也能勉强撑上三十日。

  剑南道山高且险,车行费力,援军来也需些时日,但有三十日的时间,只要赵庆司顺利进京,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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