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胆大包天（1 / 2）

第139章 胆大包天

139、

伍进一行在邸舍等了许久，才等到两人回来。但方一照面，等在此处的几人就发现谢里背上还背了个人。

那人挣扎着下地，身形一个踉跄，教谢里扶住才站稳，又冲屋里几人团团抱拳，声音有几分低哑：“几位请了。”

伍进听着声音仿佛有几分耳熟，再觑着那张脸细细一看，不由悚然一惊，这哪里是别人，分明就是卜五娘！他猛然看向赵瑄：“二郎？！”

赵瑄并未细说，只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详细分说。”说着打开手里拎的几副包好的药，挑拣出几样，叫李十三去邸舍借了灶火熬煮成一碗药汤。这中间他把粗绸外裳脱下胡乱卷了卷塞进包袱里，另取了谢里的衣服换上，又把发冠、鞋履等通通换过，不多时即装扮成一个家境虽不十分殷实、却也尚算饱足的年青人。

伍进瞧着他一通忙活，忍不住问：“二郎，你这是……”

赵瑄道：“这么太显眼，咱们分两拨走。”

等到李十三把药汤端回来，待药汁稍凉，他便教卜五娘蘸着往脸脖手背上抹，把她露在衣裳外头的皮肉都抹成酱黄土色——此乃是他当年在北方挖参时，从老把头那里得知的一道秘方，涂在身上可以驱蛇避虫，只是味儿难闻，颜色也不大好看，自做米商后他便将之束之高阁，不想倒用在此处。

卜五娘似乎有伤在身，搽毕狠喘了一口气，稍歇一歇，自己又动手将头发打散，寥寥草草地挽成妇人髻，再加上那身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粗布旧衣，乍一看去，俨然便是个终日辛勤劳作的妇人。

一时装扮停当，赵瑄同她两个先出门，步行往城门口去。伍进几人随后坐着雇来的骡车，摇摇晃晃，亦往城门行去。

前后不过一日，城门口处的老军肉眼可见地增多了不少，对路人的盘查审问也愈加森严。

这厢老军们盘查了半天，虽碍于上官严令不敢打马虎眼，可到底不如一开始一样紧绷着一根弦。就在这当口，忽不远处传来一声喝骂，一个老军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妇人跌了出来，捂着肚子痛苦地蜷成一团。

几个老军眉头一皱，一个正要去查探究竟，跟着就见一个男人跨出来，揪着那妇人的衣襟拖起来。

那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老军的视线，往这边看了一眼，对上老军审视的目光，猛然噤声，脖子也跟着一缩，只仍揪着妇人没有松手，倒往回一扯，把人拉到身边。妇人任他拉扯，瘦条条的身体顺着男人的力道晃来荡去，也只抱着肚子一声不吭，像是已经习惯了。

老军漠然收回目光。

及至到了跟前，那男人亦仍旧揪着妇人的衣领，一头冲老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转脸就粗暴地把妇人往前一搡，粗声粗气地：“快点！”

妇人叫他搡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怀里抱着的东西也掉了出来——老军扫了一眼，那几个用桑皮纸包得好好的，看起来仿佛是药材。妇人慌忙扑下去捡起来抱在怀里，后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再急喘了两口气，方半佝偻着挪到老军跟前，一股浓浓的药味也跟着扑了过来。

老军皱了皱眉，命她把纸包一一打开查验，又命她抬起脸来，对着画影图形细细打量。不过这妇人发髻散乱，乱发盖住半张脸，脸孔糙黄，兼之那一股浓郁的药味，实在也不必多做查看。

倒是她同行的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教老军好生搜了一阵——这人对着妇人又是打又是骂，对着搜身的老军倒是陪着一脸笑，连那脸上一道疤都仿佛谄媚得能滴出水来。老军没搜出甚么东西，望着那张脸同画影图形也不相像，稍问了几句，便连喝带骂地把他踢过去。

男人陪着笑过了关，一转过来就变了脸，一步上前攥着那妇人的胳膊，拖着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老军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呿！”好个窝里横的囊揣。

男人拖着那妇人行了一段，直待一片树林遮挡住了城门口处的老军视线，抓着她手臂的力道方改拉拽为搀扶，且低声问，“可还撑得住？”

那妇人——亦即是卜五娘，未有言语，只点了点头，额上却滚出豆大的汗珠来，喘息也愈见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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