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做天妃第九年间，凌霄得了命令，被要求再次出征妖界。

上次他打了一半半道回来，已经让创造他的九九八十一位父神十分不满，这次再拒绝出征，更是激起他们的愤怒。

“吾等可以创造你，也可以消灭你。”神殿上空响彻威严训诫，八十一道怒视投注在殿中的凌霄身上，他垂首听命，身影单薄。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不能。”凌霄淡漠且坚定地回答，“我虽是你们创造，但我已长出私心，从此只凭自己的意志行事，你们已不能命令我。”

恐慌的讨论声四起。

“和你们一样，私心令我贪婪，狡猾，恐惧，却也赋予我勇气与信念，令我战无不胜，无所不能。”他抬头一笑，“你们再也不能消灭我了。”

天雷隆隆劈下，掩住我的尖叫声。

一片电光烟尘间，隐约看到凌霄冲我回头，宽慰一笑。

八十一道雷落下，上神们叹息离去，我在废墟中找到几乎不成人形的凌霄，哭着把他拖回去。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经受这些，只觉得看他受伤如此难过，治愈术在上古神的伤害下见效甚微，却徒劳地一遍遍施放，祈求他能快点睁开眼睛。

第九年的生辰，凌霄在铺着我绣的丑床褥上，盖着我绣的丑被子，枕着丑枕头，闻着我做的巨辣长寿面，悠悠醒来。

“我不想……错过你的生辰。”他声音微弱地喃喃道，完美无瑕的俊脸已焦成一块炭，鼻孔靠下的那块肉扯了一扯，不知是不是在笑。

“生辰，生辰好啊……”我泣不成声，“你吃我的面吗？吃了，与天地同寿，不要再出事了……”

他看了一眼面，然后假装没看到地移开目光，费力地执起我的手，放到鼻孔下。

“与天帝同寿。”他冲我眨了一下眼，讲了个谐音梗冷笑话，“月儿，陪着我，直到我消散。”

为了不让我一直看他的丑脸，他恢复得很快，脸先好的，能正常说话，做表情了。

我一直陪在床前，为了施展治愈术，灵力都快榨干了。

“为什么忤逆他们？”歇气的时间，我问他。

“我绝不会再出征。”他悠悠看向远处，“上次去妖界时，见到妖族行为怪异，恶意浓厚得无法忽视，我总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哪里像了啊？你不要诽谤啊。”我惊叫唤。

“虽然外表不同，但相似点实在太多。于是执剑斩妖时，我莫名眼花，将那妖看成了你，双手颤抖得握不紧剑……就在那一瞬间，我想通了很多事。”他看向我，眼眸似九天之上的宇宙深空。

“恶意不是天生的，是可以改变的，我在你身上学到的经验，同样可以用在妖族身上，他们的恶意有起因，且有指向，他们之间有亲昵有友爱，和你我别无二致。”

“而这一次是妖族，下一次……可能就是你的家乡。”他目光凝滞，声音微有颤抖，“若我有朝一日听从成名，征讨魔界，你又将如何待我呢？恶意盈满，愤怒滔天，恨不得生啖我肉，将我扒皮抽筋？”

我浑身一震。

“月儿，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目光柔和下来， “我还想，和你一同去看看呢，你口中那个臭烘烘，黑乎乎但是暖和，熔岩蜗牛很好吃的地方。”

“也是在那时候，我明白了我对你……”

说着说着，他止住话头，眼转到一边，略有不满地抿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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