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江倾浪魂飞魄散之际，齐檀用尽灵力将残存的魂魄结成一颗玉珠，在那颗小小的玉珠里，齐檀看到了江倾浪破碎散尽的一生。

　　那颗玉珠中有着破碎的记忆，停留在一个青袍男子站在他身侧予.讠，笑语盈盈的问他，要不要点将成仙，去找他的好情郎。

　　那颗草似乎说了什么，青衣男子有些诧异，往后的事情便在看不见了。

　　“你是，那个青袍男子。”齐檀微怔，“是你。”　

　　“他回不来了，即便你用了结魂大法也无济于事，”上生星君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江倾浪的魂魄确实随着六道轮回回去了凡间，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沾染在那些凡人的魂根上，那些凡人身上沾染的，只是你自己的怨气罢了。”

　　“江倾浪的魂魄，早就随着六道轮回，化作养料，滋养了凡间的花草生灵，这便是他所求的。”

　　“他当年同我说，我生来卑贱，不足配他万一，愿世世只活二十年，只叫我远远瞧他一眼便是了。”

　　“太久，我便走不出来，太短，我又怕遇不见他。”

　　“所以他在无尽的轮回中，远远的瞧了你一眼又一眼。可我也未曾想过，他所爱慕的狐狸，竟然就是命簿上那只漏掉的九尾白狐。他本该在凤椿年间回到地府，可你不受约束的同他赴了这场天地合欢，代价便是他打破了轮回，再不能活下去。”

　　“所以他在你把他接回中魂岛时，便想起了前尘种种，他是自己走到奈何桥去的，没人去抓他，他是自己想回去受罚的。”

　　“他同老阎王讲，我深知违背诺言，罪无可恕，愿我的魂魄散去，可滋养生他养他的万物苍生，自此，他看万物，万物皆是我。”

　　上生星君嗤笑。“是，怪我多此一举点了江倾浪，怪司命求功心切叫你无父无母，可阎王何其无辜，朗夜何其无辜，苍生何其无辜！”

　　支撑他活下来的那点无用的盼，被岁月打湿，淋在云雾缭绕的仙岛，他穷尽千古，在盼不来那个日夜思念的少年，结魂大法终究只是齐檀自欺欺人的一个漫长的梦，江倾浪的魂魄，早就随着滚滚奈何，消寂在他奢望不及的往事里，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他无数次悔恨那个在战火中回眸的自己，又无比感谢。

　　他清醒着痛苦，无妄中沉沦，江倾浪是他无一日不食的毒药，没了便抓心挠肝，再活不出半分期盼来。

　　“那我到底该如何呢。”

　　没人可以回答他，他无所不为，无所不能，又无所不束。所以他折于己手。

　　齐檀想，江倾浪太自私了，他因命外的二十年，时刻感激着天界的“恩赐”，独留齐檀承受着痛失所爱的缠绵的煎熬，他来时不曾问他，走亦不告知他，在齐檀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倾浪是自己走到奈何桥边的。

　　他当自己如草芥，视自己为齐檀漫长妖途中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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