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天帝双指微并，在空中虚无一抬，转瞬间，那方神镜便化作一襁褓中的婴儿，在天帝的怀中嘻嘻笑了起来。男人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那孩子的额头。

　　“往后，你便是本君第八个儿子，自由傍身随意生长，只望劫难来时，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救三界苍生于灭顶之灾。”

　　天帝无意间瞥到自己腰间佩着的翠玉竹节，探手去摘，想放在婴儿怀里，又想起神镜的话。

　　“洗去往事，自由生长。”

　　天帝淡笑一声，停下了摘腰佩的手，轻言道。“如此，你便随我之姓，唤名竹秋吧。”

　　水镜前的白竹秋只觉得头皮一圈圈的泛麻，狭长的眼尾被惊异撑开，像再承受不住，他的呼吸逐渐紊乱，瘫坐在地上。

　　天帝只看了一眼便瞥过头去，故意不去瞧他，生怕自己显露半分不忍。“可惜数万年来，你一直无所动作，起初只当你是在养精蓄锐，却因为最初的话，一直不敢强迫于你。”

　　所以，天帝最后才会传他谈话，要他在天界寻个事做。

　　——“若是实在找不到一个令你称心的官职，寻上一两个得趣的事，也好过再在天界浪荡千年。”

　　——“那就养狐狸吧。”

　　都是假的。

　　白竹秋轻轻看着他腰间摇摇坠着的玉竹节，倏尔转头看向天帝身后的上生星君，他一席青衣落地，被九重天盈盈清亮的光衬得皎洁干净，却又格外陌生。

　　“你呢？”白竹秋道，“我闭关结束晕在门前，你替司命星君给我送东西，照顾了我三个日夜，也都是假的？”

　　无德、无名、无所颂。

　　无父、无母、无师友。

　　白竹秋摊开掌心，随着指尖起落，往事俗尘顺着天帝腰间的竹节凝成浮光，犹如百川到海般涌入他的额间。

　　他厌恶这种一无所知后的清明，偏生还经历了两次。

　　上生星君的眼瞳被泪水逼的泛红，他欲言无方，只能磕绊着急切。“不是假的、不是、一开始是，但是！..”

　　这一刻，白竹秋突然明白了洛南为什么甘愿将自己的魂根拔除，甘愿赴死。

　　“不重要了，你没什么错，这么多年对我的好也是真的，不管缘何如此，你永远是我的朋友。”终于又一次品会到那一句，死得其所，人各有命。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高处劝她一句，何至于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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