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第 37 章
蒋寒顾不上失落,赶忙跟了过去,在父子俩身后捡了个空座,仅能瞧见宁予梵的侧脸。
公交缓缓起步,两排的橙黄色吊环均匀地摆动起来。
车窗半开半合,冬日清冽的风从窗外扑到脸上,像敷了层霜似地冻人。
阳光并不温暖,但好在平稳,且余味悠长。
宁予梵靠着窗框,漫无目的地瞧着转瞬即逝的景,形形色色的人。
他迎着日光,口鼻呼出暖柔的白气,似寂寂消融的雪,隔绝了周围的喧嚣,寒伧又凄清。
宁予梵是脆弱的。
蒋寒第一次直截又强烈地认识到这件事,这件早该在他第一次咬住宁予梵的后颈撒气,践踏他尊严,辜负他心意时就得明白的事。
他的宁予梵,本是口被捧在手心里万般珍爱的瓷,却不幸遇上了他,被毫不怜惜地摔碎,淬上最灼烫的烈火,浸入冰寒刺骨的水,锻造成了一块无坚不催的铁,碰不坏,砸不烂。
他凝望着那人,透过不可追溯的光阴,细数他身上浮现出的条条疮疤。
拼拼补补,裂隙遍布。
似乎他轻轻一碰,这个人就会散作万千细渺的光点,在澹澹青空下,薄薄日光中,水溶于水般地消失不见。
蒋寒心一绞,猛地伸出手去握,却赶上宁予梵从座位上站起,与他失之交臂。
公交到站,宁予梵带着蒋煜从站台走到了山道的起点。
蒋寒站在与宁予梵几步之遥的地方,脑袋在一瞬间空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他知道宁予梵每天接送蒋煜,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宁予梵会打车出行,从不曾想到他是怎样辛苦地辗转两地,挤着公交,在日晒雨淋中艰难攀登。
这一路,三个人都走得无比沉默。
将蒋煜送到老师手里,宁予梵沿着原路下山,不过刚走几步就被蒋寒拉住了手肘。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予梵问男人,语气里多了一分无奈,却不愿回头。
蒋寒又一次和他说了抱歉,而令人讽刺的是,他们分手后的短短几天里,男人道歉的次数竟然比七年间加起来的都要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每天是这样...”
“这样坐公交,这样爬山,还是这样早出晚归而被你责怪?”
“蒋寒,我第一次爬这条坡道的时候,真的很累,很累,可你那时只关心我几点回家,有没有准备好你的晚餐。”
宁予梵转过身,如愿以偿地在男人脸上找到了愧疚的q..nz.l.情绪,可心里却毫无报复的快感。
“蒋煜上幼儿园整整一年了,但你对这件事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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