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明篇：回首悲凉便沉寂，凯风吹尽棘成薪（1 / 2）

第二十一章 大明篇：回首悲凉便沉寂，凯风吹尽棘成薪

　　章夫人闺名兰舟，在很多年前她和所有京城中的官家小姐一样，书读了万卷，识礼仪知廉耻，会打扮懂持家，她喜欢和亲密交好的密友一同参加诗会雅集，结识城中的青年才俊盼得一份天赐良缘。

　　第一次见到章老是在家里，她听丫鬟说有一个年轻男子受邀到府中。

　　“府里来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那么激动做什么？”兰舟正专注于早就答应给谢家姐姐绣的一方丝帕。

　　“小姐，这位儒生是因为仰慕您才来的。”

　　“真的？长得可俊俏？”

　　“我就瞥了一眼，长得挺俊秀的。”

　　“他们是在柏麓厅里吧。”兰舟手中的丝帕突然就没有吸引力了，直接扔到旁边带着丫鬟往柏麓厅去。

　　兰舟还记得那时，她学卓文君躲在屏风后面，试图从拼接处的缝隙中看清他的面容，那个时候章老说了什么话，她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这个男子说话谦逊有礼，善引经据典，是个有学识的人。

　　后来在沈府的雅集上她在母亲的陪伴下和章老第一次正式见面。初见就觉得这个男子像极了话本中的倜傥才子，俊朗潇洒，才识渊博。

　　仅见过两面之后，章老下聘，兰舟的父母应允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金玉良缘，家中的姑姑婶婶都说这是难得的好姻缘。

　　“兰舟，你看这章家的儿子模样生得好，又有才学，这京城中的多少年轻女子都想要嫁，你可是真幸运。”

　　“对啊，兰舟，他的官职也在你父亲和叔叔之下，一旦受欺负了，你父亲叔叔都能给你撑腰。”

　　“而且兰舟你们就住在两条街之外的院子，没事儿就回来看看，我们这些姑姑婶婶都能给你帮衬。”

　　“我们兰舟还是有福啊，嫁了这么好的夫君。”

　　“可不是，兰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宠着长大的姑娘必须要嫁这京城最好的男子。”

　　……

　　婚后的几年也的确和姑姑婶婶们说的一样，章老对她很好，不曾说过重话，也会给她带礼物，她自行改动和装饰的房间，章老也不曾有过不满意。平日在家无聊了，就回娘家或者和曾经的闺中姐妹绣花作诗，生活与之前并无不同。

　　可是，兰舟也觉得他们相敬如宾的生活好像少了些什么。

　　此时的兰舟正走向章老的书房，从他们搬回章老的老家，她隐隐察觉别人口中的这个完美婚姻好像并没有那么完美无缺，荷溪夫人只是点燃堆积了十多年炸药的火星。

　　“有什么事？”章老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书页中，“如果是荷溪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嫁到了章家你就应该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兰舟平静的望向章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初我嫁你的时候，你是真的爱慕我吗？”

　　章老翻了一页书：“这么多年了，这个还重要吗？”

　　兰舟微微一笑：“我不是想要你告诉我这个答案，我只是想让你问问自己，问问你的心。”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兰舟也从闺阁中懵懂不知爱的少女长成了能辨是非的少妇，她再吃迟钝也能察觉到章老对待自己只是出于一个丈夫的责任。

　　褪去热恋和新婚的光环，走进日常生活，兰舟发现章老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甚至连了解的欲望都没有。别人都羡慕无论兰舟做什么，章老都觉得不错，可兰舟却没有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宠爱，却有几分敷衍。

　　似乎一切关于她的事情都是出于责任驱使，起初兰舟并不觉得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不好，可是一日翻出未出阁时读过的话本，还是少女的她在上面写了一句“我希望未来的夫君眼里只有我，他懂我我知他，他会不顾一切跨越山海来找我。”

　　兰舟读起这句话时，泪水滚落。她似乎辜负了当年写下这句话的自己。

　　“‘你倾慕我’是笼罩了我这些年的谎言，你欠我的不是你还得起的。”

　　沈清宁接到兰舟的手信就在傍晚时分带着人赶到了绿湖边。

　　“那里应该就是汲华堂了。”沈清宁指着湖心的那座楼阁。

　　此时她们的船正停泊在岸边，兰舟要求等到戌时开船来接应她。

　　“很好，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拿到书我们就可以立即开始。”夏二小姐俨然已经成为沈清宁的最佳合伙人，这一次她提供了几个过目不忘的能人，能够最快速度记下两汉《文鉴》的全部内容并且默写下来。

　　“你以后还会威胁章夫人吗？”谢孜问沈清宁。

　　“我只要两汉《文鉴》。”

　　“好。”

　　全船都在等待戌时的到来，但其中最轻松的莫过于谢孜了，他坐在船头用炭笔描摹着包裹在晚霞中的汲华堂。

　　兰舟穿着青莲色的竖领大襟长衫和一条白色花鸟裙，还特意带上了那套最喜欢的蓝宝石发饰。可是她一下马车却在绿湖边看到了此时应该到城外的文佩之。

　　“你怎么来了？”

　　文佩之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来陪你。”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