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童年（1 / 1）

第十八章 童年

　　公园里有一条林荫小路，路上铺满了新的红色棱形地砖，沿着路边放了石椅，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坐下来等蚊子。 　　 　　公园里有些人，大人带着小孩，一群中年人，还有小情侣，大多都在聊天，有几个小孩在前边荡秋千。 　　 　　“爸爸，我想去那儿玩。”小智指了指前边几米远的跷跷板，那里围着一群小孩。 　　 　　我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去玩。 　　 　　小智开心地跑过去，我拿出手机，给蚊子发了条信息。 　　 　　“我到了，你到了吗?” 　　 　　然后我在自己所在位子上拍了张照发给蚊子。 　　 　　过了五分钟，蚊子来了。

　　“这新建的公园看着不错啊，设备齐全，风景可以，适合小孩子和大人一起来。”蚊子在我旁边坐下说道。 　　 　　“是挺不错，适合避暑。” 　　 　　“这公园附近有所学校，离我家那边挺近的，要是以后小孩能一直留在那所学校教书，没事就能带小孩来这边逛，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点点头。 　　 　　本来还好奇蚊子怎么突然对公园这么感兴趣了，她一向最着迷的是美妆用品和衣服。 　　 　　原来是为了小孩。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的存在会改变一个人，一向自由洒脱恣意的蚊子都开始关心起生活的鸡毛蒜皮了。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蚊子像是自嘲似的说道。 　　 　　“你这样更好，更真实。”我说道。 　　 　　“管他呢，鸡毛蒜皮就鸡毛蒜皮吧，我喜欢这样鸡毛蒜皮的日子。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我看向她。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低头从包里拿出几本彩色笔记本。 　　 　　“你拿回去看看吧！”

　　我接过几本厚厚的笔记本，一共三本，一本比较老旧，像是很早之前的。有些年代感，是里面最厚的一本。还有一本比较新，里面夹着很多卡片，并没有写完，这卡片看着很熟悉，是周慧遗书的卡片。 　　 　　“你带，回家看吧，哎！”蚊子难得的叹了口气。 　　 　　“怎么好好的叹气了?”我指了指笔记，“因为这个吗?” 　　 　　“嗯，你看完了就知道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周慧还有那一面，一直以来她就像个白雪公主一样闪闪发亮，你懂我意思吧！” 　　 　　“嗯。” 　　 　　“但是，并不是那样，我们看到的好像是个演员，一个扮演出来的周慧，那个乖巧，听话，善良，温柔的周慧是她创造出来的，而真正的她，好像只存在她心底。” 　　 　　我捏紧手里的笔记本，想起之前看过周慧的遗书笔记，那时候就觉得她写的好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完全不是我认识的周慧。 　　 　　我低头看着脚底下树叶的影子，人也会有影子，没有阳光的时候隐藏在阴影处。 　　 　　或许，真正的周慧就像一个暗影般一直都存在暗处，而阳光下的周慧才是虚假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感到后脊发凉。 　　 　　“还记得高中那次她差点被欺负吗，我还和她生气。”蚊子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那次发生的事，因为司机李叔没来，她在路上碰到一个头发染色的人，险些被欺负。后来还是我和蚊子及时赶到，本来都要报警了，结果周慧直接说没什么事，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换了谁被欺负都是要讨个公道的，可偏偏周慧没有，为此蚊子还生了不少气。 　　 　　“记得，你差点还和她闹矛盾了。”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看完笔记后，似乎能够明白了。” 　　 　　我看着笔记本，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把它全部读完。 　　 　　“那是小智吧。”蚊子指了指前边在玩耍的小智。“越长越可爱了呀！” 　　 　　“你小孩以后也跟你一样美。”我说道。 　　 　　“你可真会说话，周慧要是嫁给你，说不定就不是这样了。”蚊子一向口直心快，说完才发现这话说得不得体，“哎，看我胡说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没说话。在没遇见文莉之前，我也谈过恋爱，我喜欢周慧，但人的一生中可能会喜欢很多人，就像在大学期间，我谈的恋爱，每一场恋爱我都是认真谈，人也是真心喜欢的，只是说我们如何要去保持那份喜欢，才不至于情深缘浅地分道扬镳。 　　 　　年轻时，我们都以为自己非谁不可，经历人情世故后，才明白聚散离合是常态。 　　 　　“蚊子阿姨好！”小智从玩耍的地方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还沾着稀碎的细沙。 　　 　　她的头上沾了些杂草，脸颊布满沙石，估计是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弄到脸上的。 　　 　　“你这脸脏的哟。”蚊子亲切地把她环抱到自己身旁，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细心地为她擦脸。 　　 　　“怎么这么脏啊，不怕回去被说啊。”蚊子一边帮她擦脸一边说。 　　 　　“谢谢蚊子阿姨，我在那边堆沙，堆了爸爸妈妈还有我。” 　　 　　“是吗？好看吗?”

　　“好看。走，带你们去看。”小智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往刚才玩耍的地方去。 　　 　　小智小小的手握在我掌心，沙粒摩擦手心，我站起来，被她牵着走。 　　 　　走到小智刚才堆沙石的地方，小智失落地看着地上的一对乱七八糟的沙粒，估计是刚才做好的三个人在她离开的时候被别的小孩弄成一团了，沙子毫无规律的乱成一团，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 　　 　　“没了。”小智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有些失落。 　　 　　我蹲下来，把她两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她的嘴角往下拉，眼里满是失望，她看着我，表情明显不开心。 　　 　　我拍了拍她的头，“没有，爸爸陪你重新堆，好不好?” 　　 　　小智一听这话，原本失落的表情重新焕发光彩，嘴角上扬，脸上浮现笑容。 　　 　　她双手拍掌，“好啊好啊！” 　　 　　蚊子在一旁看着，“那你和爸爸好好对啥子，你蚊子阿姨还有事，下次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蚊子冲我摆了摆手，突然说了一句话，“要是每个女孩子都能被这么宠爱长大就好了。” 　　 　　我以为她只是在调侃我是个女儿奴，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我把笔记本放在一旁，尽量不让沙子弄脏，然后陪着小智一块堆沙，细密的沙划过手心，传出凉凉的感觉。 　　 　　玩完后，我带着小智回了家。小智玩的很开心，坐在车上，嘴巴说个不停。

　　“爸爸，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 　　 　　“爸爸，刚才堆的好看吗?” 　　 　　“爸爸，下次要拍照，发给妈妈看。” 　　 　　…… 　　 　　我看着开开心心的小智，心里不禁想大概每个孩子都爱玩，而大人不再这么自由自在的玩耍了，大概是因为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小孩尽情的玩吧。 　　 　　小智一路上开开心心地念叨，有她在身边，生活好像都变得有趣了。 　　 　　小智看见那几本笔记本，好奇地问：“爸爸，这是什么?” 　　 　　“是本子。”我说道。 　　 　　“爸爸也要写作业吗?”小智好奇地问道。 　　 　　小智马上要上一年级，就在这一两年。文莉为了让她在学校没压力，会给她布置任务，倒也不是什么作业，就是认识汉字，能够多认认一些词语。 　　 　　文莉觉得，小学的成绩好不好不重要，本来就是个打基础的过程，只要把该学的都学到就可，多认识一些词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小智的任务就是抄写汉字。所以她看见笔记本，忍不住问道。 　　 　　“是啊，爸爸也要完成工作啊！”我只好笑着说道。 　　 　　“那爸爸真惨。”小智忍不住嘟起嘴说道。 　　 　　我失笑，“看来小智觉得写作业是件惨事。” 　　 　　“难道爸爸喜欢写作业吗?”小智反问我道。 　　 　　“爸爸喜欢啊！” 　　 　　“骗人！” 　　 　　“爸爸真的喜欢，就像小智要是不学习写字，怎么看的懂故事书呢，对不对?” 　　 　　最近文莉带小智去书店逛，买了本童话书，小智很喜欢，唯一的不足就是书里面的故事没有拼音，如果小智不认识那些字，就没办法读。 　　 　　小智本来想让我和文莉念给她听，但文莉和我商量好了，假装工作忙，鼓励小智可以自己一个人尝试读完，读完的话给予一个小奖励。 　　 　　小智被童话书的图画吸引，开始尝试独立读书，而之前学习过的词汇帮了她很大的忙，渐渐地她喜欢上这个过程。 　　 　　虽然她还是本能的讨厌写作业，不过态度有些变化。 　　 　　“嗯嗯。”小智似乎觉得我说的对，点点头。

　　天色呈墨蓝色，云朵一朵一朵飘着空中，路边红绿灯闪烁，人流如织，我和小智回到家。 　　 　　进了家门，我让小智先去洗手。小智蹦蹦跳跳地跑着去了，嘴角还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任谁看，小智也不像是晚上会做噩梦的人。 　　 　　厨房灯火通明，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客厅昏暗一片，窗外深黑。 　　 　　我把客厅的灯打开，把笔记本放进书房，然后出来帮小智用香皂洗了个手，打开电视里的动画片。 　　 　　厨房传来声音，客厅灯火通明，孩子坐在一旁，懒懒地看着电视。 　　 　　对面的楼房同样灯火通明，点点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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